那是一種帶著占有欲的神情,深入骨髓,近乎病態。
他叫做秦知憫,卻從來不知道憐憫是何物。
直到他因為一場車禍,穿越到千年前的綏朝,以一個靈魂的視角陪伴一個人走過了他的一生。
看他高節清風如云中仙鶴,卻不知道朝堂人心溝壑難平。
見他即使屢遭算計與迫害,被貶極北之地,也要守護大廈將傾的王朝。
他看著他的過往,第一次有了心疼的感覺。
秦知憫的愛意在死守北雊的三十八日里萌發,在一場萬箭穿心的大雪里肆意生長。
“媽,他讓我有一種‘活著’的感覺。不是那種只在輸贏和權謀里翻滾的感覺,而是真的在這個世界上,活著。”
電話那頭,沈佩蘭淡淡聽著這句話。
她很少對秦知憫的決定感到動搖,但這次,她似乎說不上是支持還是反對。
她只是想起了從前的秦知憫。
雖然身為他的母親,但她總覺自己的孩子像個冰冷的機器。永遠不知疲倦、不含感情地執行著一切認為他合理的任務。
沈佩蘭沒有再追問,只是沉默了很久。
終于,她開口,聲音平穩得像夜里的雨聲:“希望你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我知道。”
“既然如此,那你自己看著辦吧。”沈佩蘭沒有再多說,掛斷了電話。
掛掉電話,秦知憫就著月光站了一會。
他就這么站了一會,直到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從走廊傳來。
“秦總。”楊秘書的聲音從后方傳來,他壓下了喘息,將手中的文件遞上,“北郊工地那邊發現了古墓。考古隊已經趕過去了。”
秦知憫接過文件,低頭翻了幾頁,目光掃過幾張模糊的現場照片和簡略的勘測報告。
他合上文件,冷靜地吩咐:“讓工地停工,保護好現場。”
楊秘書點頭:“劉兆他們已經聯系過工地負責人,停工命令已經下達了。”
“繼續跟進文物局,看他們的決定是就地保護,還是選擇回填后繼續開發。”
“好的秦總。”楊秘書應聲后,從身后拿出一個精致的手機盒,交到秦知憫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