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閉眼假寐的太后倏然睜開眼,眸光鋒利,女官對上太后的眼神手下一頓,太后冷冷道:“你今日話有些多了。”
女官面色一慌,放下手,走到太后面前就跪下了。
“奴婢該死,奴婢只是近日聽說了一些謠言,心有不安罷了。”
太后微微坐直身體,眸帶審視:“什么話。”
女官垂著頭:“奴婢不敢說。”
太后:“說!說錯了我也不罰你。”
女官抬眸瞥了一眼太后,然后壓低音量輕聲道:“奴婢聽下頭人說,前兩日太醫令找了王爺,說圣上時日無多讓王爺早些做好打算。今日王爺進宮時,又和魏將軍避開了人,密談了一會。這些時日,王爺更是把小世子寸步不離帶在身側……”
砰——
女官話還未說完,一個杯盞砸在了她身側。女官身體一顫,再抬眸看,太后臉色是壓抑不住的怒容。女官急忙垂眸,又聽道:
“你跟在我身側幾年了?”
女官正了正身子,恭敬回道:“回娘娘,快八年了。”
“八年,這么快就八年了嗎?若平她們也走了八年了。”
女官聽得云里霧里,這時候怎么提在叛亂之夜逝去的那些女官了。女官剛想抬頭,就聽到太后冷著音調。
“來人啊!”
兩個禁軍推門而入。
“娘娘。”
太后閉著眼睛靠了回去。
“把人拖去慎刑司吧。讓章丘好好審一審。”
女官連聲的求饒聲越行越遠,殿門被禁軍從外闔上,殿內只剩下了太后一人。太后疲憊捏了捏眉心。
這就是身在高處的代價吧。身邊人總是各有心思,她也許是為她這個主子,但實在不該開口試圖調撥他們姐弟的關系。
這世上,誰都可能背叛她。唯有她的阿弟不會。而她也是這么教導明豐帝的。孫太尉是孫太尉,陳朝是陳朝。今日即便他和他們母子沒有血緣關系,她的阿弟身為臣子,他也不會反。
陳家血脈,她父親親自教導出來的阿弟,她有這個信心。
打更人一慢兩快敲響三更鑼時,城門大開,一行快馬沖出了城門。
快馬之上,陳朝冷聲問:“知會觀海了嗎?”
方才前來報信的侍衛回:“報了,只是觀海帶著兩府弟兄昨日進了五峰山,只怕來的沒那么快。”
陳朝沉眸:“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