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朝道。
素念心中正悔著呢,聽到陳朝的話下意識去看自己的主子。然后就見自己主子微不可見點了點頭。素念這才恭順退下。
素念走了,陳朝大步流星走到榻邊,掀袍坐在她身側。
他坐下后,兩人之間不過一拳距離,今日聞了一路的沁香又鉆入他的鼻尖。看她的手一直在扇柄
處劃弄,陳朝探手,從她手中抽走扇子。
任蘭嘉手中瞬間一空。耳邊傳來低沉的聲音。
“夫人這是體諒我,就這么免了我的卻扇詩?”
他身上還帶著酒氣。他說了一段話,任蘭嘉卻只聽到了夫人二字。
“喜娘呢?”
她的聲音輕柔,混著香氣傳來。想到她方才的不知所措的模樣,到底還是個小女郎。陳朝扯了扯衣襟壓低了音調。
“無需喜娘,我們自己成禮便可。”
二人同坐榻上,他就坐在她身側。任蘭嘉的眼神不自覺停留在他那雙把玩著扇柄的手上。指甲修剪的圓潤,右手食指上還帶著繭。一看便是慣拿筆的手。
任蘭嘉垂下手,摸到了身側撒著的金銀。想起帳中所撒之物,她問:
“撒帳怎只有金銀,沒有五谷?!?/p>
陳朝偏頭看向帳中。
“金銀許富貴,五谷意子孫。今日大婚我只許你日后富貴,子孫一事,皆由你意。你若不愿,我不求?!?/p>
任蘭嘉不再盯著前方,轉頭看向身側和自己剛行了大婚之禮的夫君。轉過頭。任蘭嘉先看到的是他硬朗的眉眼,眉眼之下,是欣長的眼睫,眼睫在燭光照耀下閃著金光。
世間男子,大多期望多子多孫,他竟說,隨她心意。
似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他側目,雙眸相對。二人眼眸中倒影著明亮的燭光還有彼此。
湊近看,陳朝也發覺,她除了口脂,并沒上很厚重的妝容。她穿著嫁衣,在紅衣燭光映襯下,面容甚是明艷。
視線再往上移,便是奢華的鳳冠。鳳冠用料十足,只是看著他就覺著重,她卻頂了一日。陳朝移回視線。
“要讓侍女進來給你卸冠嗎?”
這鳳冠著實很重。正因為如此,方才她才偏在床榻上睡過去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