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訝之余,盛鈞行環視了一圈,這才發覺他的二舅子任和郎今日沒上朝。
一片詭異的沉寂聲后,方才出聲斥責黑甲軍的內閣老臣又忍不住了。
屈辱,太屈辱了。
他顫著手。
“無法無天,簡直放肆……你以為你是郡主,是王妃就可以這么放肆了嗎?即便是你母親,都不敢如此。簡直目無尊法。你們這對夫婦,別以為手中有兵便是王道,老夫……老夫今日要以死明志。這遺詔,老夫不認。這天下若真交到你們夫婦手中,那才是真的完了。”
說罷,那內閣老臣就要往柱子上撞,只是剛動身邊的人眼疾手快拉住了他,被人拉住了,那內閣老臣還是不斷掙扎著要撞柱。
混亂中,沉重的腳步聲接近,忙著拉人的大臣回頭看,只見身著黑甲面染鮮血的齊與帶著幾個黑甲軍正對他們笑呢。
不遠處的尸體鮮血還在流淌,拉人的臣子看著齊與那張笑意瘆人的血臉心頭一慌,急急松開了手。
而這一松手,鬧著要撞柱的內閣老臣沒站穩一個踉蹌,在他即將摔倒時,他被人扶住。好不容易站穩身子,老臣剛想道謝,可他扭頭卻看到了一張血臉,同時他的后脖被人摁住。
“老大人,別急,您年紀大了,力氣不夠,我來幫您。”
砰——
清脆撞柱聲后,齊與松開了手,而本在他掌下的老臣如同一攤爛泥癱軟在柱旁,柱上血跡斑斑,再看那老臣,儼然已經斷了氣。
比起方才的驚慌大亂,這一次,殿中只有沉寂,無聲的沉寂。
他們甚至不敢再抬頭看龍椅之上的那道白色身影。這許多年,他們都以為攝政王是煞神。但攝政王sharen抄家前,起碼都會擺出一堆罪證。如今一看,他的王妃才可怕,這簡直就是活閻王啊。
到底是誰說她誦經祈福,菩薩心腸的。
而被眾臣認為是活閻王的任蘭嘉此時嘴角浮起冷笑。這一個個老不死的,不僅拿她母親說事,還試圖用她母親壓她。怎么,他們以為她是太后嗎?為了兒子的皇位退居深宮多年,生怕落得一個后宮干政的壞名聲影響她兒子。
她今日出現,就是要讓朝野上下都知道,她兒子身后除了一個手段頗多的父親,還有她這么一個sharen不眨眼的母親。
陳朝也許講道理,但她可從不認什么道理。
想說她兒子不配,還想把她兒子過繼給她不喜的先帝和太后膝下,那得先問問她手下這些親兵手中的刀認不認。
看著兩番震懾后,就垂著頭再不敢動彈的一眾大臣,任蘭嘉譏諷一笑。
“如今身負皇室血脈除了我兒子,還有我。我母親姓趙,我出生便入了皇室玉蝶,我可以隨時改隨母姓。但我兒子只能是我兒子。我今日也給諸位大人一個選擇,是我改了母姓坐上這龍椅,還是要讓我兒子坐上這龍椅。諸位大人,除這兩個選擇外若還有其他更好的提議,也能提出來。我雖帶了五百黑甲軍進宮,但在城中我還留了兩千余人。哪位大人提議,我順道也替你們問問你們的家眷是否附議你們的提議。”
龍椅之上的人聲音清冷,似微風。但傳入眾人耳中,卻讓人不由縮瑟了一下。
任大爺打了個激靈后,神思也清明了幾分。他轉了一圈和任老太爺的一眾門生終于對上了視線,然后在他的帶領下,一眾人齊齊跨前一步。
“臣等遵從圣上遺詔……”
幾息后,一向以陳朝為尊的眾武將也齊齊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