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到觀南后,讓人傳消息給我。在我趕回前,還請齊叔安撫下郡主的怒氣。”
這些年和觀海時不時就見面傳信,齊與對自己這位小主子的脾性也有認知。他點點頭:“放心,郡主這交給我。你去吧。”
一夜趕路,又步行了許久,任蘭嘉確實也是累了。觀海走后,齊與帶她去了特地給她準備的屋子。民居陳舊,即使齊與給她備的是民居中最好的屋子。但也很簡陋,和被關時所住的處處精巧的院子截然不同。
屋子雖簡陋,但勝在身邊都是自己的人。躺在床榻上,任蘭嘉很快就睡著了。
睡了這些時日以來最沉的一覺,再醒來時外頭日頭都快落了。醒來后,任蘭嘉沒有馬上起身,而是躺在床上盯著床帳發了一會呆。
這些時日發生的事情太多了。被親兵環繞的任蘭嘉終于有了實質感,也清楚意識到也安王是真的死了。趙泰德,趙泰佑死了,甚至隱在安王背后的太尉府和龍衛都死了。
該為她母親的死負責的人都死了,她本
該有大仇得報的暢快感,可不知為何她卻覺得空虛。
任蘭嘉還沒弄明白這空虛感是為何而來時,房門被人叩響了。
“郡主!”
門外是觀心特有的沙啞嗓音,任蘭嘉支起身子。
“進。”
房門推開,踩著日落前的最后一抹日光,觀心踏進屋子。觀心身上穿著一身干練的黑衣,黑衣上灰撲撲的一層土,顯然是還來不及更衣就匆匆來了。
未更衣,甚至身上的土都未撣去就來見她,顯然是有急事要報。
任蘭嘉從床上坐到床沿,看著觀心一貫冷靜的面容多了抹郁色,就猜到觀心想說什么事。
“觀南沒抓到?”
觀心沉著臉點了點頭。
她沒完成任務,任蘭嘉卻有種早已預料的淡然。
“他早不是你我認識的觀南了,他那夜能從那么多侍衛手中帶走我,今日從你們手下脫個身自然也不是問題。”
觀心垂著頭:“我已經重傷他了,只是他拖著傷進了禁軍設置的巡查線。怕引起禁軍注意,我便沒再追了。但沿線我已設了人,只要他再現身,我必能抓到他。”
對于觀心的能力,任蘭嘉從未質疑過。比起觀南,她眼下更關心一事。
“讓人給宮中傳個信,問下宮中那位,小皇帝這次毒發,毒引是他下的嗎?”
觀心抬頭:“觀海沒和您說嗎?小皇帝剛昏迷,觀海就給宮中去過信了,那毒引不是他下的,他一向只認郡主的親筆印信。”
觀海見她一面后匆匆就走了,許多事都還未曾細說。
如今聽觀心否認,任蘭嘉放了心。既然不是,那宮中的人還能繼續用。但如此一來,幫觀南給小皇帝下毒引的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