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民宅,院宅外就是一條喧囂的街市。都說大隱隱于市,民宅不惹人注意,但氣勢攝人,樣貌不凡的陳朝就惹人注意了。
馬車停在民宅外,陳朝沒有上馬車,而是順著人流往涌動的方向而行,隨行侍衛匆忙跟上。
巡捕安王墜崖的觀海;數日前突然傳來的安王的蹤跡;他出京幾日后就被火燒的太尉府;膽識過人的文弱登月樓掌事;還有身手不凡散播了太尉叛亂流言的醫女。
安王,太尉府!
都是與那場叛亂有關的人。
趙泰佑……
陳朝腦中突然出現了那個斷手斷腳,還被割了舌頭的趙泰佑。
上京城外上百被人一劍割喉的安王死士,突然出現的趙泰佑,這一直懸在他腦中的未解之謎,似乎都有了答案。
一樁樁一件件如今都串聯到了一起,陳朝就算再想哄騙自己,也不得不認清一個現實。他娶了一個不得了的夫人。而他,堂堂攝政王,被人一次次哄騙,還因此覺著自己做了錯事,從而生出內疚之心,試圖想哄她回轉。
明明還未到冬日,陳朝卻覺得發冷。
走著走著,陳朝走到了金吾衛大門。陳朝想到了徐弘離京之前的那句有些莫名的對不住。
陳朝頓住腳步:
“給幽州去信,和徐弘說:他的人在我這,我要真相。”
長公主府內,素念照著主子的吩咐問了正院里所有適齡侍女,是想嫁人還是出府還是留在府里。得了答案,素念腳步輕快就打算去正房去匯報,結果被慧心攔在了門外。
素念不解:“怎么了?出了何事?”
慧心:“沒什么,王妃還歇著,別去擾她?!?/p>
同為任蘭嘉的貼身侍女,素念知道自己主子有很多事只吩咐了慧心沒讓她知道,素念心寬,也從不好奇。見慧心攔她,她也沒有堅持,只關心自己主子用膳了沒。
慧心點頭:“用過了。今日這我伺候就好了,你去伺候小世子吧。小世子馬上就要斷奶了,這輔食你去問問曾老的意思,可以好好安排下去了?!?/p>
這是正事,素念應下。
“我這就去找曾老?!?/p>
正房里,任蘭嘉沒歇下反而格外清醒。她習慣了做暗事,她的人也習慣隱于暗中。自下山后事事順遂,讓她也失了警惕之心。上次登月樓之事已然給了她教訓,她也打定主意沉寂一段時日,可事與愿違,還是出現意外。
不管是何人抓了觀心,又或者傷了她,她總要讓那人付出同等的代價。
她這個人一向公平,就好比當初觀心給觀南下毒,因為觀南最后沒喝下,所以她只讓觀心喝了半碗。如若今日觀心之事,真是觀南所為,那她也會把刀遞給觀心,讓她把所受的罪加倍還回去。
這一日,任蘭嘉未出房門,而被陳朝陪著睡了好幾日的讓哥兒在今夜也久違地獨自被乳母哄著入睡。
至于陳朝,回長公主府了,但沒有進后院在前院書房睡下了。
接下來的幾日,前院和后院之間的二門好似一道無形的屏障,后院的人不出后院,前院的人也不踏進后院。直到任府辦及笄禮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