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自己夫人的重要性,只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這一夜,陳朝沒有出府,沒有出正院,而是和自己的兒子同躺一榻。陳朝一夜未眠,面對那張小小的臉,陳朝生出了愧疚之心。
一向溫婉的夫人尚且因為疼惜稚子和他這個夫君翻了臉,而他這個做父親的卻習(xí)慣性將宮里的外甥看得更重。不只是明豐帝和他之間多年的情感,更是因為明豐帝代表的皇位還有他多年日日夜夜與人勾心斗角得到的局面。
翌日一早,陳朝早早就進(jìn)了宮。太后昨夜回了后宮,見到陳朝一早便來后宮也有些吃驚。
而陳朝也沒有兜圈子,直接表明了來意。
“阿姐昨日派宮人去府里了嗎?”
太后沒有說話,而是掃視了一圈,立在一側(cè)的一個女官神色慌張跪倒在地:“是奴婢,奴婢見太后娘娘著急,便自作主張出了宮。”
女官剛跪下,太后和陳朝就都沉了臉,隨后太后擺了擺手,就走出了兩個內(nèi)侍把跪倒在地的女官拖了下去。
“最近精力不濟(jì),下面人都敢自作主張了。蘭嘉可是生氣了?”
陳朝犀利的眼神未斂起,憑他對太后的了解,若一個女官都管不住,那便不是他阿姐了。
“今日敢自作主張,明日就不知會做出什么了。一會我就讓章丘來領(lǐng)人,送進(jìn)慎刑司緊緊皮。也敲打敲打?qū)m里的人。讓哥兒病了一遭,我也自覺陪他的時日太短了些,待太尉府謀逆一事事了,我便帶嘉兒還有讓哥兒下江南走走,順道探探安王的蹤跡。京中的事,我會安排妥當(dāng)。阿姐說的沒錯,子山也大了,孫太尉和先帝一事,也警醒了我,君是君,臣是臣。子山終究是天子,對阿姐亦或是我太過于依賴都不好。我們都該學(xué)著放手,讓子山獨當(dāng)一面了。正好,借著我下江南的機會,讓子山也磨練磨練。阿姐,你覺著呢?”
太后露出笑顏:“是啊。子山也大了,我們確實該放手了。”
陳朝:“阿姐能與我想到一處便好。我還有政事要處理,先走了。”
陳朝走后,太后臉上的笑意消散。端坐的身子一松,整個人軟弱無力往后向后靠去。她的貼身女官揮退了所有侍女內(nèi)侍,走到她身側(cè)。
“娘娘,您可還好。”
太后搖搖頭:“無事,我只是累了。”
自從涼州出嫁后,她就沒有一日是輕松的。要做大度的太子妃,寬仁的皇后,不插手朝政的太后,更要做一個好母親。而這一些,每一項她都做的極好。
但日以繼日,她漸漸忘了怎么做一個好阿姐。她為了留后路,把自己的阿弟和擁有皇室血脈的任蘭嘉湊在一起。可成婚后,眼看著陳朝對任蘭嘉上了心,而且兩人真生下一個嫡子。而陳朝的權(quán)勢又日益增長,成家后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全身心只為了明豐帝。她便有了顧慮。所以想送走任蘭嘉和讓哥兒,更想借機破壞他們夫妻關(guān)系。
太后捂著臉,苦笑一聲。
她變了,變得自己都厭惡自己了。而她的心思,她的阿弟都看出來了。雖然沒有挑破,但也借機表達(dá)了自己的不滿。
陳朝今日的這番話也不全是因為不滿,而是他早有打算。功高蓋主,人心易變。他阿姐都變了,更何況他自小帶大的外甥呢。帝王無情,皇權(quán)之下,誰都能保持如初。明豐帝想真正成長,真正掌權(quán),那他必然得放權(quán),甚至退出這權(quán)勢中心。
昨夜讓哥兒高熱沒有反復(fù),這細(xì)心將養(yǎng)的身子底子到底還是起了用處,讓哥兒很快就恢復(fù)了精神,正院里又充斥著歡聲笑語。
外頭陽光好,但沒人敢抱著讓哥兒出去轉(zhuǎn)圈。讓哥兒便乖乖坐在榻上,抓著布老虎陪著她母親。
任蘭嘉的身子底子不如自己的兒子,休養(yǎng)了一夜還有些殃殃的。軟在榻上,慧心拿了兩份單子給她過目。
“上頭那冊是給三姑娘的及笄禮,下頭那冊是屆時給三姑娘的添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