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揉了揉額頭:“王爺呢?”
女官垂首答:“回娘娘,王爺今日未進宮。似乎連府門都未出,應當在府里呢。”
曾經的陳朝以皇宮為家,都是天微亮進宮,深夜才出宮,如今經常早早出宮不說,偶爾間連宮都不進了。
當初說娶誰都可,他并不在意。如今看來,到底還是在意了。
這是太后曾經期翼的,可真到了這一日,她卻有種悵然感。
陳朝也并未一日都未出府,到了晚膳時,他就出府了。魏棕難得邀他喝酒。以前同在國子監時,兩人常常把酒言歡,可自入了仕,兩人就甚少有機會了。
魏棕約的地點正在登月樓,往常他最嫌棄的文雅之地。
陳朝換了一身素袍,褪去玉冠,身上少了些凜冽之意,再踏進登月樓時,似乎也能融入滿樓的文人才子。
上了頂層,推開包間門,魏棕已經在倚欄獨飲了。
“怎么選在這了?”
陳朝走到魏棕身旁站定。站在欄桿旁,居高臨下,滿城燈火盡入眼底。
魏棕:“那日為了查案來了一次,發覺這登月樓景致真不錯。你瞧,熱鬧吧。”
陳朝:“確實熱鬧。”
魏棕掃了一圈:“可惜若平沒見到這樣的熱鬧。”
魏棕口中的若平,也是他在國子監的好友。兩人約好了,一人進千牛衛,一人進金吾衛。未來一同坐到將軍一職,相互幫扶守衛上京城安危。
可當年叛亂之夜,正是進了千牛衛的若平負責值守宮門。而叛軍的刀劍,最先收割的就是守衛宮門的千牛衛。
今日,太尉府的謠言漫天,陳朝知道魏棕為何今日邀自己喝酒了,他想起了逝去的好友。
陳朝想起了府里的人,今天盛鈞行走后他就下了令,關于太尉府的謠言一字都不能透露給她。免得惹她傷神。
登高望遠,陳朝陪著魏棕一杯接一杯,喝到興處,魏棕端著酒杯走到墻邊,指著墻上的那個小洞。
“這洞是我前幾日射的,若平從前總笑我騎射不如他,可那日,我那箭。就擦著登月樓的管事的耳邊過的,分毫不差。”
魏棕揚著臉,洋洋得意。看著他晃晃悠悠,陳朝知道他喝多了。想去扶他坐下,魏棕卻甩開他的手。
“不過說起來,這的管事,膽子真大。我那箭就這么過去,他卻眼睛都不眨一下。現在的文人,怎么膽子比我們這些武將都大了。”
陳朝扶著魏棕的手一頓。他看向魏棕指著的那個洞口,很深。可見當時魏棕是用了全力,箭勢也很快,這才能在這墻壁上射出一個這么深的洞口。
陳朝沉吟片刻,眸光微轉:“把這的管事叫來。”
侍衛領命走了,很快就帶著一個白衫男子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