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南原本就是侍衛首領,吳悠又掌管長公主府這么多年。長公主府侍衛的能耐和路數,二人一清二楚。
任蘭嘉沉吟片刻:“罷了,如今朝堂混亂。府里離不開你。他們真是隱居過小日子就也罷了,若不是,又生了其他念頭,自然會再出現。”
觀海垂著頭,所以任蘭嘉沒有見到他眼眸中一閃而過的訝異之色。不知是多年情感,還是因為如今她懷了身孕,對于吳悠和觀南她終歸是心軟了。
觀海沉默著退下了。
宮中的太后和陳朝對于葉芙蓉留住在長公主府的事本還有疑慮,但陳朝眼見著自己夫人臉上的笑意日漸增多,而府里也確實熱鬧了不少。便終于放下疑慮,對葉芙蓉也有了幾分好臉色。
而就在葉芙蓉感受上京繁華之際,久病在床的太尉終于病愈了。上了朝,眾人原以為的針鋒相對的場景并沒有出現,朝堂上孫太尉頗為沉默。而攝政王一黨也頗為低調,在明面上朝堂迎來了短暫的平靜。至于暗地里……
“金銀、權勢、美人、ansha,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魏棕的手上捏著一紙信,那是盛鈞行寫來的信。信紙薄薄一頁,卻將他南下巡查不過月余就遇到的境況寫的一清二楚。
魏棕的對面坐著陳朝,身側坐著任和郎,魏棕把信遞給任和郎后,湊到了陳朝面前。
“前兩日你和中書令在上書房閉門聊了一刻,聊什么?難不成他想棄暗投明?”
魏棕帶領著千牛衛,宮城中的事都躲不過他的眼。當日他就知道了陳朝和中書令閉門密談的事。
陳朝瞇了瞇眼眸。朝堂中,哪有什么明暗之說。不過一方是暮氣沉沉的老臣,而另一方是勢頭正盛的新貴罷了。
而中書令找他,提出了一個可笑至極的想法,說他的孫女有意與他,他若娶他孫女為側妃,他必然如虎添翼,從此朝堂中,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的話無人敢駁。
陳朝只覺著可笑,當他是什么,青樓小倌嗎?當皇帝,要平衡前朝才娶了那么多后妃,但他不用。他陳朝,便代表前朝。這群老不死的,他讓他們三分,他們便有了他們還能把控朝政的錯覺,真是愚昧。
“讓盛鈞行不要拖,遇到阻攔,殺了便是。”
任和郎放下信紙。
如今刑部和大理寺的大牢都被金吾衛轉交的官員塞滿了。那些官員在金吾衛時還好好的,到了刑部大牢卻莫名死了幾人。
其中的蹊蹺,不必言說。
而這樣的殺戮,才剛開始罷了。
朝堂的沉疴積弊,已有多年。先祖在重病時匆忙托付了朝政,先帝生性又溫和,世家伺機把持了朝政。如果不是陳朝,那如今的明豐帝必然又是世家手中的一個傀儡。
當年先祖深知自己兒子的性情,放著滿上京城的貴女不要,選了偏遠涼州的武將之女做太子妃,只怕那時就有了自己的考量。只是奈何還未好好籌劃,就撒手人寰。
但最早的一步棋走對了。那個從偏遠涼州來的太子妃的弟弟,如今成了眾世家的夢魘。
幾人在書房中一坐便是兩個時辰,任和郎出書房后,跟在陳朝身后往后院走。
任蘭嘉早就知道任和郎進府了,她彎了彎眉眼:“二哥。你今日怎么來了?”
任和郎:“來看看你,順道把昭兒接回去。她在你這都呆了快一月了,三叔母天天在家里念叨,說她恐怕都不記得她還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