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聽觀心否認,任蘭嘉放了心。既然不是,那宮中的人還能繼續用。但如此一來,幫觀南給小皇帝下毒引的又是誰?
任蘭嘉雖好奇,但也不執著,她轉問觀心。
“你回京了,涼州那如何了?徐家大公子可救回來了?”
提到涼州,觀心怔了一下,但她很快正了臉色。
“涼州軍醫對徐家大公子的傷束手無策是因為徐大公子中了毒。我去時,毒已通過傷口進入五臟,命雖救回來了,但身子恢復不到以往了。從戎是不可能了,想執筆都得再靜養兩年。”
本以為只是一場小小的戰役,卻因為一個奸細,死了一個一軍主帥,又毀了一個正值盛年的年輕將軍。任蘭嘉雖對朝事不感興趣,但也知道這位徐家大公子本原定是涼州軍的接任人,如今連刀都持不了,又怎么接手涼州軍。
世事雖無常,但現實未免還是太殘酷了些。
“芙蓉呢?你可有見到她?”
提到葉芙蓉,觀心的臉色就變得有些奇妙。
“見過一回,表姑娘聽說我到了涼州特地從軍營中趕回見了就我一面。和我要了一些傷藥還有迷藥。”
“迷藥?”
任蘭嘉有些驚訝。
觀心抬起的頭又默默垂了下去:
“嗯,迷藥。表姑娘從我這拿了迷藥后,便時刻帶著身上。沒過幾日在巡查時恰好遇到蠻人的一小股散軍,表姑娘借著風向把懷里的迷藥都給揚了。那些蠻軍被迷暈之后,表姑娘便帶著親兵都給殺了,殺了之后才發現,那一小股蠻軍的領頭人正是蠻族的三王子。我趕著回京時,表姑娘正讓人把那三王子的尸身掛到涼州城下shiwei,涼州軍和涼州百姓見到尸身都很振奮。都在夸贊表姑娘巾幗不讓須眉,有葉將軍的風范。”
觀心只是說,但任蘭嘉能想象那場景,雖只死了個三王子,但也算報了仇了。替父報了仇,不知道為葉芙蓉如今是何心情,是驕傲還是悲傷亦或是和她一樣只覺得空虛。
以任蘭嘉對葉芙蓉的了解,可能還是驕傲多一些吧。但是給敵軍下迷藥,這種事,不像是性情直爽的葉芙蓉會干出來的。要說葉芙蓉拿著大刀上去生砍,她可能還會信些。
任蘭嘉瞥向垂著頭的觀心:“你教她的吧。”
這種陰招,會教葉芙蓉的也只有觀心了,也只有她知道自己調配的迷藥威力有多大。
觀心的頭越埋越低:“是!”
任蘭嘉眼角滲出笑意,但聲音依舊嚴肅:“除此之外你還教她什么了?”
觀心:“蠻人的軍隊駐扎之地多為荒漠,水源稀缺。所以除迷藥外,我還給了表姑娘一些毒藥。”
觀心點到即止,話雖沒說透,但任蘭嘉哪還能不明白她話里的意思。
兵不厭詐,也許觀心的法子是上不得臺面,但戰場殺敵,也不能光用士兵的性命去拼。
看著觀心埋著頭,任蘭嘉終于笑出聲了。這些時日,這是她頭一回真心笑了。
觀心抬頭,一臉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