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蘭嘉至今都未能放下雙親的離去,也不知道葉芙蓉如今該有多崩潰。
任蘭嘉伸手,這許久日子以來頭一回主動牽住了陳朝。
“要不要派人將芙蓉接進京。她如今孤身一人在涼州,也不知道能不能處理好她父親的后事。”
任蘭嘉語調溫和,陳朝回握住她。
“我已經讓青云轉道去涼州了。涼州老宅中老仆皆在,徐家也會幫襯一二的。”
任蘭嘉點頭:“母親呢?如今涼州危險,她不會貿然回涼州吧。”
陳朝至今沒告訴任蘭嘉,上京城混亂那夜,陳國夫人和任老太太都以為任蘭嘉和讓哥兒一同失蹤了,兩人雙雙急到病倒。即使后頭得到他們平安的消息,兩人
也都還在病榻上喝著藥。至于涼州的消息,陳朝相信,太后自有分寸,應該不會在這時選擇告訴陳國夫人。
但任蘭嘉能在此時能想到葉芙蓉也能想到陳國夫人,說明心中也還是在意她們的。陳朝撫了撫任蘭嘉的頭。
“母親那,阿姐照料著。阿姐不會讓母親回涼州的?!?/p>
除了方才的稍稍失控,陳朝沒有在任蘭嘉面前再泄露心中情緒。
“時辰不早了,你也早些睡吧?!?/p>
任蘭嘉沒有動,出了這樣的事,她哪還有心思入睡。
“觀心走了,那她的大帳……”
陳朝:“派人守著了。明面上是士兵,暗地里暗衛蹲守著?!?/p>
陳朝話音落下,也沒有再給任蘭嘉發問的機會,抱起她就往大榻走去。
坐到榻上,陳朝動作熟練,解開任蘭嘉的外衫,褪去她的衣衫然后將她塞進了被子里。
“睡吧,你自己還有傷。得好好歇息調養身子?!?/p>
任蘭嘉是外傷,也不是什么內傷,靠休息來調養也養不好傷。但陳朝堅持,將她塞進被窩后,又熄滅了帳內的燭火,只留下微弱一盞亮著。
頂著微弱燭火,陳朝也褪去外袍上了榻,然后將任蘭嘉擁在懷里。“睡吧,我陪著你。”
任蘭嘉本身不困,可窩在他的懷里,被他輕輕拍撫著,任蘭嘉漸漸的真涌上了困意。
陳朝哄睡了她,待她睡沉后才緩緩抽出了自己的手。抽出手后,他輕手輕腳下了榻。
小小一張榻,有人擠著睡和無人擠著,睡眠體驗感差真的挺大。所以在陳朝抽身下榻時,陡然得了大空間的任蘭嘉就覺著不適應從而有些蘇醒的苗頭。
又過一會,任蘭嘉習慣性伸手去摸,沒有摸到健壯的xiong膛,只有冷冰冰硬邦邦的榻板時,任蘭嘉終于睜開了眼。
帳中,微弱燭火依舊。榻旁,他們二人褪下的衣衫還在,而本該在榻上的人,此時穿著一身中衣坐在桌前垂眸沉思。
他的身軀依舊精壯,但一向挺拔的背脊此時微微有些佝僂,燭火下,任蘭嘉從他身上看出了一絲頹喪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