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他能看在讓哥兒的份上,掩蓋一二。可往后呢,他只會見我一次,厭惡我一次。既然兩看相厭,難不成再讓我做小伏低求只求他多疼惜我幾分嗎?我是舅舅親封的皇家郡主,我的母親是嫡長公主。便是那小皇帝,在我面前也得給我低著頭。他不是想查嗎?那便查,我等他拔劍帶人親自押我進金吾衛。”
看著任蘭嘉頻頻冷笑,觀海知道她這是氣瘋了。
身在金吾衛的陳朝臉色也不好,自她走后,他也回過勁了。昨夜他也是喝酒亂了心,登月樓說到底是她的產業,還是她父親留下來的產業,他應當先和她通個氣的。
魏棕得到消息趕來后,說的話也讓他心沉:
“你瘋了,居然封了登月樓。你已經鐵面無私到自己的王妃都不顧忌了嗎?”
陳朝陰著臉:“我只是疑心樓里有奸細。太尉府上的箭痕確實是從登月樓方向射出來的。我能發覺,你那日不也是有所差覺嗎?那刑部的人遲早也能發覺。到時候讓人再查出登月樓背后的東家是她,只怕要被人做文章。說不準,這件事就是有人暗中做的局。”
魏棕沒想這么深,現在民間本就有謠言說太尉府一事是陳朝所為,若再讓人發覺造成太尉府失火的箭是從任蘭嘉名下的產業射出的,那這謠言也就坐實了一半。魏棕皺著眉,苦思。
“是何人做的局。如果是真的,那簡直一箭雙雕。”
陳朝搖頭:“不知。”
魏棕:“那此事,你和二妹妹商議過了嗎?”
陳朝扶額,若商議過了,他何必坐在這頭疼。他本想與她細細說的,但也被她的冷臉氣到了,一時間說話重了些。如今只能回府慢慢哄了。與她細細說,她總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魏棕看到陳朝那苦悶模樣還有什么不懂,他抬起手,想說什么,但想想自己,也是半斤八兩,差別不大。也整日惹自己的夫人生氣。
“回去好好說,哄幾句便好了。我不與你說了,我得先進宮了,今日我值守。”
魏棕走后,陳朝獨坐在衙房里,斟酌著話語思索回去該怎么與她說。又想著買什么物件哄哄她。這才發覺,她物欲太淡,這世間什么好東西她未曾見過,一時間竟然想不起有什么能哄她開心。
天色漸黑,陳朝知道,再不回府只怕她氣更甚了。剛起身,房門被推開,負責刑訊的金吾衛匆匆進門。
“王爺,招供了。”
陳朝眼神一凜:“招了什么?誰招的。”
金吾衛奉上手中簽字畫押的供詞。
“回王爺,是底下一個跑堂的伙計招供的,說太尉府失火那夜,確實有人上了頂層。不過不是樓里的人,是外頭的。偷偷塞給了他百兩銀子,說想帶心儀的姑娘登樓賞圓月。那伙計想著只是偷偷上樓賞月而已,還能賺百兩。也就應了。”
陳朝低頭看著供詞,越看臉越沉。
居然和那個宋十還真無干系。
登月樓所有人進了金吾衛后就是分開關押的,沒有串供的可能。除非,在金吾衛之前就想好了對策。
陳朝直覺沒這么簡單:“繼續審。”
負責刑訊的金吾衛點頭應下,又一個金吾衛匆匆進門。
“王爺,登月樓失火了。”
陳朝抬眸:“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