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們搬了書案,在書案上鋪開了紙張,研好了墨,擺好了筆。一切就緒后任蘭嘉帶著慧心款款而來。
宮女們都低垂著頭,不敢抬頭多看這身份尊貴的攝政王妃一眼。只聽到清冷的音調。
“都下去吧。”
魏棕到的時候,只看到了任蘭嘉清清冷冷坐在亭榭中垂著頭不知在干什么。身側也只有兩個侍女,再沒有他人。
“大姑爺。”
任蘭嘉身側的侍女對魏棕的稱呼一直保留著在任府時的習慣,任蘭嘉聽到聲音也抬起頭,轉眸看來對他微微一笑。
“大姐夫,你怎么來了。”
魏棕進到亭榭中,走到書案旁用余光瞄了一眼,他這二姨子又在抄佛經了。
魏棕清了清嗓子:“聽聞你進宮了,便來看看你。宮中一切可都習慣?”
任蘭嘉放下筆,身側的侍女遞上了帕子。任蘭嘉接過,專心擦著手的同時淡然道:
“大姐夫來有其他事吧。”
魏棕沒想到話都沒說兩句,就被任蘭嘉戳破來意。他尷尬笑笑。
“我來確實有一事要同你說。登月樓可是你的產業?”
任蘭嘉擦手的動作一頓,眼眸一凜。但等她抬眸時,眼眸中的凜然之色已消失不見了。
“是我的產業。大姐夫怎么突然問起登月樓了?”
魏棕:“沒什么,我查太尉府失火一事時,正好注意到這登月樓離太尉府不遠,這地勢又高。便想著問問他們有沒有看到什么。沒想到問出了這登月樓竟然是你的產業。這后續只怕我還得找他們問話,所以便想著與你先通個氣。”
任蘭嘉笑笑:“事關重大,公務要緊。我會給他們傳話的,大姐夫想知道什么盡管問便是。”
若是旁人家的,魏棕早就封了樓把人都押走了,只是沒想到登月樓居然是任蘭嘉的。樓是封不成了,還得通個氣,免得后續尷尬。這后宮之地,魏棕也不好久留。說完正事他也要走了,只是在走時,他又道:
“我已經派人給王爺傳信了。王爺剛出京不過才幾日,想必很快就能折返回來。聽聞昨夜讓哥兒哭鬧不止,待王爺回來,你便可回府了。他未回來前,你就安心在宮里呆著,宮中有我在,不會出事的。”
任蘭嘉點點頭:“有大姐夫在,我自然安心。”
魏棕走后,任蘭嘉又拿起了筆,慧心支走了侍女,走到任蘭嘉身側。
“王妃,可要給登月樓傳信。”
任蘭嘉淡然道:“不必了,他們問不出什么的。”
寂靜深夜中,徐弘衣襟大敞著,姿態放蕩不羈,隨意坐在院子中,身邊擺滿了酒壺。長在軍中,他自小就與那些武將坐在一處喝酒。可自從到了上京城,公務纏身,他已經許久沒碰過酒了。如今,倒是喝了個暢快。
只是喝了那么多酒,他的眼神卻始終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