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那雙探究的雙眸,任蘭嘉勾唇一笑:
“我不過胡猜的,那不成真是?”
任蘭嘉眉眼柔和,帶著一絲疑惑。仿佛方才她問那句話時的正經神色是他的錯覺。陳朝收回眼神,也未正面回應她,只是道:“你眼下安心養胎便好,其余事你無需憂心。”
成婚后,他似乎只把她看成了一個只會誦經祈福,不理世事,嬌養在后宅便可的夫人。他無需她打理內宅,也無需她與外頭的后宅婦人結交,更從不主動向她提及朝事。任蘭嘉垂下眼簾。
她雖無心朝事,但他身在其中,如今被駕到這個位置更是沒有絲毫退路。她怎么可能全然不在意。
她無心什么心計謀算,唯有殺而已。
眼下他游刃有余,占盡上風,她才事事不理。若哪日失了成全,她不介意殺些人。即便未來某一天想動他的是龍椅上的那個好侄兒,她也照殺不誤。
鳥盡弓藏,說不準就有那一日,而從母親拋下她,選擇救那好侄兒時,她就想殺了他。
陳朝不知身側人心中所想,只見她垂下眼眸,心緒不高的樣子。他微嘆一口氣,將她攬在懷里。
“朝堂之事繁雜,人心叵測。但不管如何,我都會護你,護任府周全。”
懷里的人因為隆起的小腹,如今不能圈住他的腰,只是靠在他懷里點點頭。
“我相信夫君。”
次日,正是除夕大年夜,一貫早起的男人也難得陪著自己的夫人在榻上賴了一回床。幔帳被掀起掛在床柱上,側著身子趴在男人xiong膛上的任蘭嘉眨著眼睛看著從窗柩外透進的金黃陽光。
下了幾日的雪,今日居然出了陽光。
因為怕出門會滑倒,任蘭嘉已經被拘在屋里好幾日了。雖說她習慣了呆在房里,但在這寒冷冬日見到陽光還是有些蠢蠢欲動的。
“夫君,我想出去走走。”
男人閉著眼眸。
“好,一會用完午膳我陪你去花園走走。”
任蘭嘉的指尖在他的xiong膛劃了幾下:“我想出府逛逛。”
眼眸睜開,陳朝整個人還泛著慵懶。他垂眸,只能看到她的頭頂。
前幾日和魏棕聊完朝事,魏棕閑來無事和他聊起了家常。魏棕說他夫人懷孕時,以往脾氣甚好的人,像變了個人,心思多變又敏感。時不時就哭,還會發脾氣,折磨得他夠嗆。說完,魏棕還幸災樂禍問他,任蘭嘉是不是也如此。
他的夫人,除了那次遇刺后,和他鬧了一番脾氣,此后都是安安靜靜的,而他們的孩兒也甚懂事,在腹中沒有折騰母親。因此魏棕體會的那些,他從未體會過。
一向溫婉無欲無求的人,難得提了個要求,自覺陪她甚少的陳朝心生憐惜,揉了揉她的頭頂。
“好,今日除夕,街上熱鬧。我帶你出去走走。”
府里就如今他們兩個主子,又無長輩在堂,葉芙蓉也在幾日前被太后接進了宮了,他們想做什么自是無人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