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懸殺令吧,幽冥樓一個人頭給千金,殺到幽冥樓的人親自把消息送來給我為止。千金若不夠,再加。”
任蘭嘉抬眸看了一眼掛在架子上面目猙獰的人,能在觀心手下撐這些時日,已經是很堅毅了。“觀心,給他一個痛快吧。”
待任蘭嘉轉身出暗室的時候,那悶哼咽嗚聲戛然而止。她腳步都未頓,帶著慧心離開。
暗室里,木架上的人垂著頭已然沒有了生息。觀心神情冷漠擦拭著手里的短劍,觀海還未走,只是靜靜看著她。
“解決掉徐弘,等他到郡主面前要你的時候,你知道你會是什么下場。觀心,郡主已經饒你一次了,不會再有
任蘭嘉垂著頭,陳朝看不清她的神情,只是眼看著她將手抽從他手掌中抽了出去,他的手還在原處,手心卻空落落的。
“方才碰過花草,手還臟著呢。”
才抽走的手又被人牽住:“無妨,回去一道洗吧。”
牽著任蘭嘉的手,緩步而行,四周戒嚴森嚴的侍衛和屋檐上隱藏的暗崗都沒能躲過陳朝的眼。
白日兩個侍衛的話猶在耳邊,他之前從未在意過她身旁的侍衛,如今想來,受龍衛教導的,只怕不只是她身旁的侍衛首領一人。
旁人的侍衛身手不俗,他也許會猜忌一二,但是她,又能做什么呢?要不是有這些侍衛,只怕那日她已兇多吉少。
身側的人牽著她的手越發的緊。炎熱的天,相握的掌心很快就出了汗,不管是粘膩的掌心還是心中的煩躁都讓任蘭嘉皺了眉。
郁燥之下任蘭嘉的腳步都快了不少。陳朝察覺到了,不由側目,但只見到她的側顏。終于回到了院中,任蘭嘉迫不及待將手抽了回來。
“慧心,備水吧。”
侍女們捧著兩盆水進門,任蘭嘉白瑩的手在水中洗了又洗,眼看著手都被搓紅了,一只大掌探進盆里將她的雙手拿出,一旁的侍女遞上帕子,高大的男人接過,很自然用細軟的帕子輕柔擦拭著她的雙手。
“手都搓紅了,是碰了什么花草,這般用力搓洗自己。”
才擦拭完一只手,在即將換手時,任蘭嘉接過他手里的帕子。
“尋常花草罷了。”
手中驟然又一空,再見她將那塊帕子放到托盤上,又拿了一方,陳朝眼眸一瞇。在尋到她后,她就一直沉默不語,別說叫他夫君了,眼下連他拿過的帕子都如此嫌惡,陳朝怎么能察覺不到。
此時素念帶著侍女將膳食端了進來,膳食素凈,桌上只擺了一副碗筷。
“怎么只有一副碗筷。”
素念瞥了一眼已經轉身往軟榻方向走的纖細背影。
“王爺,王妃已經用過膳了。”
以往便是她用過膳,也會坐在他身側陪著他。而此時,她已經坐到軟榻上,還眼神都未分他一眼從一旁的幾上拿了一冊書。
素念擺完膳后就帶著侍女們退下了,屋子里一時間陷入寂靜。
任蘭嘉泰然自若,陳朝卻食不下咽。只用了幾口,他就放下手中的銀箸起身朝軟榻走去。聽到他的腳步聲軟榻上的人頭都未抬,只是繼續翻看著手中的書。
軟榻不及長公主府的寬大,只容得下一人。陳朝俯下腰,將軟榻上的人攔腰抱起,驟然騰空讓任蘭嘉驚呼一聲:“你做什么?”
抱著她的人充耳未聞,旋了個身,自己坐到了軟榻上,隨后將她放在自己腿上,擁在懷中。因為薄怒,她的雙頰泛起紅暈。
“可是生我氣了?”
陳朝雖不懂男女情愛,但他母親與父親使小性時和她眼下差不多。她受了那么大驚嚇,自己卻不在她身側,她氣他也是應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