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心端著藥進來就見到榻上溫情的兩人,榻上的男人動作輕柔拍撫著身下人的背脊。
慧心慢慢走近。
“王爺,王妃,該喝藥了。”
喝完藥后,府醫(yī)又進來給陳朝換了藥。換完藥,府醫(yī)就走了。陳朝的傷口在背后,便只能半趴著,他趴下后,任蘭嘉沒忍住將手搭在他的背上,輕輕摩挲。
取箭矢的時候她不在,但之后的每一次上藥換藥都在她眼前。她見過傷口,每見一次,她心底都泛酸。他昏睡不醒,她貼身照顧的那幾日,她便一直在想,他明明將朝事還有那小皇帝看的比她還重,她遇到刺殺他都不忙不慌遲遲未來看她,怎么遇到這種生死關頭可以毫不猶豫以命相護。
任蘭嘉本想等他醒來問問,是為何?是因為她是他的妻子嗎?
可等他真正醒來,任蘭嘉又覺得不重要了。
他醒來就好。
府醫(yī)叮囑夫婦兩需臥床靜養(yǎng),床榻很大,兩人也并沒分開。都說小別勝新婚,那一場被夫人單方面冷落的置氣就這么平和過去了。陳朝什么也沒說。只是覺得他的夫人看他的眼神更柔了。面對那雙溫柔似水的雙眸,他什么做不了。他負傷,她養(yǎng)胎,二人整日面對的都是難以下咽的苦澀湯藥還有素凈的膳食。
任蘭嘉多年未曾用過葷食,素念也不敢驟然給她加。費了不少心思,每一餐都只少量加。做出了既看出不來也聞不出葷腥,品不出肉味的膳食。每一餐,素念只覺著這可比做好素齋都難。在任蘭嘉用膳時,素念都站在一側(cè)緊張極了,生怕她主子吐出來。吐是小,傷了肚子里的小主子可不得了。
可吃了幾餐,任蘭嘉都沒有什么反應,素念開心極了。陳朝也是贊賞看了她一眼。
“一會下去領賞。”
再多金銀都抵不過她主子終于愿意用葷食了。素念出門時,就差蹦著走了。
任蘭嘉靠在床柱上問道:
“那日的刺客可查出什么了?”
那一夜,觀海帶著侍衛(wèi)值守在府外,刺客是被王府的侍衛(wèi)拿下的。觀海連尸身都未見到。而這兩日,身側(cè)的人看似是養(yǎng)傷,但信件一直未斷。
“徐弘已經(jīng)在查了。那刺客在廣陽侯已經(jīng)安插了半年有余。那夜刺客只有他一人,你我去的突然,只怕刺客也是臨時起意。我已經(jīng)讓徐弘還有任和郎去清查兩府的下人。王府下人都是從涼州帶來的,知根知底。長公主府你可要查查?”
任蘭嘉沉思片刻,點了點頭:
躺了不過兩日,陳朝便下了榻。
“我就在偏房,有事便讓侍女來尋我。”
他能在床上躺兩日其實已超過任蘭嘉的預期了。他消失多日不見人,只怕外頭已經(jīng)亂成一鍋粥了。況且,她也有自己的打算,他在身側(cè),她也只能忍著不動。
偏房早就被青云帶著人改成了可以會客的書房,天黑后,徐弘魏棕還有任和郎便登了門,任和郎還帶了一人。
觀海看著幾人進了偏房才推開了主屋的大門。任蘭嘉正靠在榻旁,手中端著一盞燕窩,素念站在一側(cè)給她扇著扇子。
觀海走上前:“郡主……”
任蘭嘉身側(cè)的侍女還有長公主府的下人都改了口,唯獨只有觀海和一眾侍衛(wèi)一如既往,他們此生只有一個主子,也只認郡主并非什么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