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緬甸上什么學校?”時桐笑了起來,“我在緬甸沒上學,所以我的學歷是小學沒畢業。怎么樣,意不意外,名校生?”
簡疏文一時不知道該怎么接話。
時桐說他小學都沒畢業,可簡疏文跟他相處了這么多天,知道他文化底子一點都不差,認識緬文也認識中文,能說緬甸語、粵語、普通話和英文,還讀過不少中國的詩詞和名著。
“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吧?”簡疏文只能想到這么一個解釋,“或者說……你請的是私人老師,所以才沒去學校?”
像時桐這種坐擁翡翠礦的,財產可以用富可敵國來形容,簡疏文下意識地覺得時桐是富人家的小孩,家里祖傳有礦,時桐大概一輩子沒吃過苦了;而且時桐長相貴氣,也確實容易給人這樣的印象。
時桐笑笑,沒跟簡疏文解釋太多。
“累了。”時桐說。
兩人在路邊的長椅上坐下,看著學校里的學生來來往往。
時桐顯然對方合大學的校園生活很感興趣,不停地問簡疏文,簡疏文耐心回答。
“像你們這種名校生,會不會歧視文盲?比如像我這種小學沒畢業的人?”時桐漫不經心地問。
“別人會不會我不知道,反正我不會。”
“你們是不是都悶頭讀書,從來不打游戲,也不出去玩?”
“怎么可能?我游戲段位都是上大學那會練出來的,那時候天天晚上打游戲。”
“真的假的?”
“真的。對了,說到游戲……”簡疏文說著,把自己的手機掏了出來,拿在手上朝時桐晃了晃,說:“咱們經常玩的手游,今天有排位賽,怎么樣,我帶你打一把?”
“你帶我打?”時桐不爽,“為什么不是我帶你打?我跟你學了一個月,游戲技術已經超過你了。”
“對,你已經超過我了。”簡疏文沒跟他爭,而是順著他說,“來吧,開始吧,你帶我打。”
兩人坐在長椅上,一人捧著一個手機打排位賽,簡疏文跟時桐組隊。簡疏文在游戲里很照顧時桐,有事沒事就給時桐送裝備,帶他上分。
打游戲的時候時桐完全沒有了那種老神在在、老氣橫秋的感覺,他完全沉浸在游戲中,跟個在家里家長不讓打游戲所以跑到外面拚命玩的小孩一樣,很激動,很幼稚,還有一點點可愛。
“耶!”看著游戲接口上的喝彩動畫,時桐歡呼雀躍,這一把他又贏了。
時桐這人很奇怪,他說他今年三十歲了,但光看外貌完全看不出來,看外貌像二十出頭;打游戲的時候時桐一臉天真,神態跟個十五六歲的孩子似的;但當時桐教訓他的那些手下時,霸氣側漏,老謀深算,老氣橫秋,說他五十了也有人信。
簡疏文看不透時桐,在他心里時桐跟個謎似的。
此時,簡疏文轉頭去看時桐,斑駁的樹影落在時桐臉上,不知怎的,簡疏文忽然心跳加速。
簡疏文的目光黏在時桐身上,剛贏了一把游戲的時桐快樂地張開雙臂,讓陽光沐浴自己全身。時桐閉著眼,金色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連臉上的小絨毛都清晰可見。他在向著陽光微笑。
今天的氣溫明明不是很高,但簡疏文卻覺得有些熱。
上課時間到了,校園里很安靜。在靜悄悄的校園里,簡疏文彷佛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簡疏文心想,這大概就叫怦然心動吧。
只可惜,時桐就只在跟簡疏文認識的第一個月里這么美好,時間一長,這人的真面目就露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