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發生的那起槍擊案,匪徒有槍,他手里的槍跟你應該……沒關系吧?”簡疏文試探地問。
簡疏文看著時桐,時桐也看著簡疏文。
時桐忽然笑了,他雙眼清澈,毫無撒謊痕跡,他對簡疏文說:“想什么呢?當然跟我沒關系了,我帶來的家夥什早就銷毀了,怎么可能跟我有關?”
簡疏文也不知道信沒信,但沒有繼續往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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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陳非家。
今晚萬仁峰也在,他正坐在落地窗前燒紙錢,祭奠許平庚,陳非在一旁陪他。
萬仁峰垂著眼,看起來有些疲憊。萬仁峰說:“昨天晚上,我突然心悸,心臟那個疼啊……黑暗中平庚好像回來找我了,他對我說:‘仁峰叔,我身上疼。’”
陳非在心里默默地想:這可真是個鬼故事。
陳非表面上看似很擔心的樣子,安慰萬仁峰道:“要不要請個心理醫生?”
“心理醫生有什么用?都是騙人的。”
陳非閉嘴了。
萬仁峰嘆氣道:“如今我名下有十幾家公司,又是tnlba協會會長,還是年度企業家,我功成名就、事業有成,我那么厲害,卻依然護不住我最親的人。”
陳非在心里翻了個白眼,心想:他看似在哀悼許平庚,實則是把自己夸了一遍。
在陳非眼里萬仁峰是個相當自戀的家夥,尤其喜歡標榜自己,沒事就介紹自己的頭銜,喜歡把自己包裝成全世界最厲害的人,讓所有人崇拜自己。
喜歡自我標榜的人內心往往很虛弱,自大的人藏著自卑的底色。萬仁峰的自我標榜是無意識的,他已經習慣了這么做,他必須時刻強調這些東西,只有強調自己強大、有價值,才能擺脫曾經那個一無是處的自己。
陳非也燒了一沓紙錢,說道:“世事無常,萬會長節哀。”
“等找到殺害平庚的人,我一定把他千刀萬剮。”
“當然,他該死。”陳非臉不紅心不跳地說。
陳非在心里想:你殺過多少人?你怎么不先把自己千刀萬剮呢?
萬仁峰想點煙,但打火機死活打不著,不知為何這一瞬間萬仁峰的情緒突然被觸動了,他把打火機一扔,把手臂放在膝蓋上,頭埋在臂彎里,開始抽泣。
人死了就沒有思想和知覺了,死人是不會感到痛苦的,死亡的痛苦是留給活人的。
萬仁峰的抽泣聲越來越大,肩膀聳動的幅度也越來越大,最后抽泣變成了哭泣。
陳非看著哭泣的萬仁峰,忽然想:原來他也是虛弱的,一個虛弱的人,我為什么要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