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份斬釘截鐵背后是什么呢?”時桐問,接著他自問自答:“是你不相信我能處理好這次事件。”
時桐神色復雜地撫上簡疏文的臉,“你又為什么一定要介入進來,執拗地用你的方式來幫我?因為你覺得你有能力和義務幫我,甚至是拯救我,并覺得你的方式是處理這次事件的最好方式。”
時桐的手指觸碰簡疏文的臉頰,交換著彼此的溫度。時桐微微笑了笑,道:“你不覺得你很自大嗎,疏文?”
時桐又道:“我只需要你的陪伴和忠誠,不需要你的拯救。”
彷佛一股驚雷劈中簡疏文的心房、大腦,簡疏文瞪大眼睛,愣在原地,一瞬間他的世界好像天翻地覆。
衛知禮不止一次罵過簡疏文有救世主情結,事實上衛知禮罵得對,簡疏文真的有。就比如對待時桐,簡疏文一直覺得時桐的前半生過得太苦了,自己愛他,就應該救贖他;時桐一行人來到中國,由于對中國的法律不熟悉,所以讓簡疏文來做法律顧問,所有合同簽署、法律文書都由簡疏文把關,這樣一來,更讓簡疏文對時桐有了很重的責任感,他想“把關”時桐的所有事。
可簡疏文忘了,時桐有自己處理事情的能力。時桐說“不需要你的拯救”。
不只是時桐。
簡疏文在心中重重嘆氣,感慨自己自以為對所有身份背景的人都一視同仁,但或許自己才是輕視了所有人。
時桐問:“證明我沒有販槍的證據,你已經交到市局了是嗎?”
“嗯。”
“市局的警察還需要你協助他們調查什么嗎?”
“他們知道你跟我關系破裂,已經搬了出來,所以關于你的事他們沒再找我了,但邱梓新的案子還沒完,我還要繼續配合。”
“那你就繼續配合邱梓新的案子,我的事,除非警察找你,你就不用再管了。”說到這,時桐揪著簡疏文的衣領,逼迫他靠近自己,問:“喂,剛才你膩膩歪歪的套我話,是警察叫你這么干,還是你自己要這么干?”
簡疏文實話實說:“是我自己要這么干。是我想問。”接著他還主動補充道:“我管太多了。”
“知道就好。”時桐瞇著眼說。他放開了簡疏文,說道:“這件事情是我的事情,你讓我自己處理,你做你自己的事情去吧。”
簡疏文依然蹲在時桐跟前,對時桐說:“那咱們今天算是說開了,你沒有不信任我,你已經在你可以給出的限度上給了我最大的信任;我沒有背叛你,我是想用我的方式幫你,但你想自己解決這件事情,不用我插手。”
時桐補充道:“還有傾山去事務所堵你那事,你就當我發瘋。”
時桐今天是真的少見的溫和和講道理。時桐的溫和自然不是一蹴而就,人在強烈的暴怒或者發生激烈的爭吵后,常常有一段時間沉淀下來,進行反思,這就給了時桐頓悟的契機。
如此溫和的時桐讓簡疏文心神一蕩,小腹一熱。
此時時桐坐著,簡疏文蹲在他面前,簡疏文突然抓住了時桐的雙手,低低說道:“還有一件事呢,上次你找我做合規,沒給報酬啊。”
“這事你找敏重。”
“找他沒用,我不要錢。我要什么,我跟你說過的。”簡疏文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