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察院是不是有不少你的同學(xué)、朋友。”
“是。”
簡疏文所在的方合大學(xué)法律系,一大部分學(xué)生畢業(yè)后都去了檢察院,檢察院里有不少簡疏文的校友。
時桐說:“我手里有一些錢子超受賄的證據(jù),但我不想出面,我想讓你交給檢察院,舉報錢子超。你有人脈,舉報也容易些。”
檢察院分為很多部門,既有處理公訴案件的檢察廳,也有調(diào)查貪污受賄的反貪局,時桐讓簡疏文去的是反貪局。
“你想弄倒錢子超之后,好對坤有金動手?”簡疏文問。
“至少要讓錢子超自顧不暇。”時桐心里有主意。
盡管錢子超已經(jīng)放棄了坤有金,但他只是不把生意交給坤有金做,卻依然還罩著坤有金,因為坤有金知道的東西太多,錢子超不會允許他落網(wǎng),怕他把不該說的東西抖出來。時桐想動坤有金,就要先動錢子超,不一定是扳倒,讓錢子超自顧不暇到罩不動坤有金就夠了。
簡疏文卻微微皺眉,說:“這么多年不可能沒人舉報錢子超,但錢子超一點事都沒有,就是因為官官相護(hù)。我不是不愿去,我是擔(dān)心去了也沒用。”
然而時桐卻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你盡管去。”
簡疏文看著時桐,忽然心里升起不好的預(yù)感,“你想干什么?”
“你別問。”
簡疏文嚴(yán)肅道:“時桐,這個事情不是一般的事情,你想干什么,你先跟我商量。”
時桐從簡疏文的腿上起來,走到書房門口,像是沒聽到簡疏文的話一樣,伸了個懶腰,打了哈欠,對簡疏文說:“我洗澡去了。”
簡疏文從辦公椅上站起來,飛似的追上時桐,從背后把時桐攔腰一抱。
“我知道關(guān)于你的事情,我沒能幫到你什么。”簡疏文說,“但你能不能……信任我?”
時桐背對著簡疏文,眼睛看著地下,微微笑了笑。
“你已經(jīng)幫我很多了。”時桐說著,轉(zhuǎn)過身去,看著簡疏文。
時桐看著簡疏文,簡疏文也看著時桐,忽然,時桐吻了吻簡疏文的眼睛。
這一吻,兩個人的心中都柔軟萬分。
時桐堅定又溫柔地對簡疏文說:“我先洗澡去了。”
說完,時桐走向浴室。
洗完澡,兩人各懷心事地躺在床上。
哪怕是最親密的伴侶,各懷心事的時刻也多過互相坦白的時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個世界,兩個人就有兩個世界,兩個世界怎么去融合,很難。
時桐閉著眼睛,思緒飄回了很多年前的金三角。那時候時桐十五歲,那一年時桐交了個新朋友,他叫敏裕,是敏重的親哥哥。
敏裕是坤應(yīng)萊家的苦工,跟時桐年紀(jì)相仿,性格溫柔,愛笑,因為經(jīng)常到坤應(yīng)萊的住處干活,漸漸地跟時桐熟了,時桐很喜歡跟敏裕玩。
一天,敏裕在院子里跟時桐展示他用木頭新做的一把玩具槍,兩人正玩得開心,敏裕妙語連珠,時桐哈哈大笑,突然毫無預(yù)兆地傳來一聲槍響,一枚子彈從敏裕的后腦勺射進(jìn)了敏裕的腦袋。
人被爆頭的時候濺出來的不僅有鮮血,還有腦漿,這兩者的混合物噴了時桐一臉,時桐渾身抖成了篩子。
敏裕死了,瞪了雙大眼睛在時桐面前倒下。敏裕倒下后,時桐才看到遠(yuǎn)處的小樓上,坤應(yīng)萊拿著把槍,就是他開的槍,而坤有金在一旁哈哈大笑,彷佛打死的是一個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