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疏文的眼神十分冰冷,是那種被寒了心的眼神。時桐歪著頭看他,問:“你這是什么眼神?覺得我無藥可救,對我心寒了?”
時桐捏著簡疏文的臉,笑道:“心寒了你也得乖乖呆在我身邊,你記住,你是被我脅迫的那個,我不放你走,你就不能走?!?/p>
時桐見簡疏文依然冷著一張臉,忽然換了一種戰術,他往簡疏文懷里一撲,把簡疏文壓倒在沙發上。簡疏文愣了一下,下意識把時桐抱住。
時桐對簡疏文說:“關于坤有金的事情,你別犯職業病,別跟我談什么法律,中國的法律解決不了我跟他的問題。我又不是不識字,你書房里那些書,你不在的時候我看了不少,中國《刑法》修正之后,zousiqiangzhi的最高刑已經取消了死刑,坤有金又沒在中國販。毒、沒在中國sharen,光靠zousiqiangzhi這一條是判不死他的,但我必須要他死,所以我只能自己動手?!?/p>
時桐看上去有點委屈,抱著簡疏文道:“你不懂我的處境。我年幼被拐到緬甸,從小被坤氏父子壓迫,我忍氣吞聲、九死一生,最后還是多虧運氣好才從那對父子手中掙脫出來。我殺了坤有金他爸,跟坤有金有血海深仇,坤有金一天不死,就一天是我的心腹大患,我就一天睡不著覺。再說坤有金是什么好人啊?他為什么不能死?他只是在中國沒殺過人而已,他在緬甸的時候手里的人命多了去了,他死了不可惜。再說我今天只打了坤有金的船,又沒傷害普通人,我承認確實有不好的念頭從我腦中一閃而過,但我一想到你,我想到你要是知道了大概要瘋,就沒那么干了,你看我多在意你。”
時老板能從天崩開局混到今天這地位,那必然能屈能伸,時桐眼珠子一轉,姿態一軟,故意把腦袋往簡疏文懷里一鉆。
簡疏文先是身體一僵,然后重重地嘆了口氣。
這一瞬間簡疏文忽然心疼了,他心想時桐也是個可憐人,如果時桐年幼時沒有被拐,好好地在國內長大,好好地上個學,時桐小時候學習就不錯,他可以考個好學校,找個好工作,一個在和平國家長大的孩子,怎么可能像現在這樣滿腦子殺殺殺,跟個瘋子一樣?
環境塑造了時桐,可環境不是時桐自己選的。
簡疏文是真的心疼了,衛知禮說得對,簡疏文就是有一點救世主情結。
簡疏文拿時桐沒辦法,在時桐面前他似乎只能繳械投降。
簡疏文輕聲對時桐說道:“坤有金死了不可惜,我是擔心你。你在中國領土上sharen,不管殺的是誰,法律都不會放過你。這樣吧,你先別急,別輕舉妄動,我有一個主意,想辦法把坤有金驅逐出境,等他離開了中國,你再殺他?!?/p>
時桐見把簡疏文哄好了,便從簡疏文懷里起來,笑瞇瞇地親了簡疏文一口,說:“既然是你出的主意,那你要幫我找實現的方法。”
“好?!?/p>
時桐伸了把懶腰,走進房間,邊走邊對簡疏文說:“休息吧,很累了?!?/p>
簡疏文洗漱完畢后上了床,今晚兩人沒干什么,各懷心事地相擁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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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發生在維津市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沒人查到時桐頭上來,簡疏文重重地松了一口氣。
這天,事務所休假,簡疏文跟時桐出門逛商場。律師雖然忙,但簡疏文也是有休假的,他是人不是鋼鐵俠,沒有休假怎么行。
此時已經入冬,兩人都穿著厚厚的羽絨服。簡疏文和時桐路過錢信的珠寶店,兩人沒進去,在外面看了一會,簡疏文道:“你跟錢信一起開的店,生意好像還不錯?!?/p>
時桐糾正道:“我沒有跟他一起開店,是他開店,我投了點錢,算是投資方。這店確實賺錢了,不過賺的這點錢相對于我的財富來說還沒顆米大?!?/p>
“知道你有錢啦,時老板?!焙喪栉男Φ馈:喪栉膯枙r桐:“坤有金不也做翡翠生意嗎?賺的錢還不夠?怎么還去zousi軍火?”
時桐嗤笑一聲,說:“他?做翡翠生意?吃老本而已。我還不了解他?他哪會做正經生意???一個武夫,沒那腦子。”
意思是要動腦子的正經生意坤有金不會經營,一直在吃他老爹留給他的老本,坤有金就會干點跟打打殺殺有關的事情,買賣軍火是他的老本行。
簡疏文突然腳步一頓。
時桐有句話讓簡疏文聽得不太舒服,時桐說“我還不了解他”。怎么說呢,就算坤有金和時桐打得你死我活,這兩人的關系始終不一般。
簡疏文出了一會神,時桐叫了他一聲,簡疏文連忙跟上去。
簡疏文從后面拉住了時桐的手。
不管時桐過去過得多么黑暗,至少現在陪在他身邊的是自己,自己可以給他光明,哪怕是一點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