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疏文望向時桐,時桐用個一派天真的笑臉面對他。
時桐三十歲了,比簡疏文還要大一歲,但偶爾還會流露出少年人的神態。
簡疏文看不透時桐。
時桐這人背景復雜,手里是沾過血的。簡疏文學法律的,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跟時桐走到一起會卷入多少是非,惹上多少麻煩。理智告訴簡疏文,他應該遠離時桐,越遠越好,尤其是現在,因為現在時桐提出要住簡疏文家里,他為什么突然提這樣的要求?這是否釋放了什么危險信號?都是簡疏文需要警惕的。
可時桐于簡疏文而言就像一朵妖冶的罌粟花,對簡疏文有著致命的吸引力,簡疏文根本無法控制自己走向他。
簡疏文閉了閉眼,在心里嘆了口氣,認命了。
書房,簡疏文在工作,忙張凡生的案子。
簡疏文給陳非打了個電話:“陳非,你把案子的數據全部發到我計算機上。”
陳非做事利索,很快數據就發過來了。
簡疏文盯著計算機顯示屏,在想張凡生案的突破口。
制度,你應該接受勸退,而不是伸手要錢。伸手要錢姿態難看,你好歹也是名牌大學畢業的,要點臉吧!”
就是常文愷這句“伸手要錢姿態難看,你好歹也是名牌大學畢業的,要點臉吧!”激怒了張凡生,張凡生被他這么一激,情緒徹底爆發了。
張凡生:“你什么意思?我不要臉?”
張凡生:“我不要臉會為了項目順利上線熬幾個通宵?會全年無休地加班?”
張凡生:“你他媽才不要臉,你就是老板的一條狗!”
張凡生:“說我不要臉……好……我今天還就真不要臉一回!”
張凡生:“你應該知道我參加過公司很多重點項目,這些項目的細節,對手公司也很想知道呢。”
張凡生:“如果公司一定要這么逼我,我就去舉報!去找媒體把事情鬧大!公司還想不想要名聲?”
常文愷:“冷靜點,不要鬧事。”
張凡生:“不要鬧事?把錢給我我就不鬧!”
簡疏文摁下暫停鍵,摘下耳機,煩惱地撓了撓眉心。
人在情緒激動的時候,說話容易暴露把柄,張凡生這段錄音就是。
“你應該知道我參加過公司很多重點項目,這些項目的細節,對手公司也很想知道呢”、“如果公司一定要這么逼我,我就去舉報!去找媒體把事情鬧大”、“不要鬧事?把錢給我我就不鬧”,這些話,已經構成了要挾和強行索要財物的嫌疑,白余科技法務部就是用這段錄音坐實了張凡生敲詐勒索的罪名。
簡疏文坐在可旋轉的辦公椅上,轉了兩圈。
人在氣頭上時說話沒輕沒重,諸如什么“要你死”、“給我……不然我就……”之類的話張口就來,這種口頭要挾,說得多了,許多人不把它當回事,但要是真的較真起來,法律上是可以判定為敲詐勒索的。所以說啊,話不能亂說,尤其是跟錢扯上關系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