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眉眼間滿溢著戾氣的季硯禮,讓許檸柚感到格外陌生,好像從來都沒有見過。
可很快,許檸柚就又回想起來了,好像也不是太過陌生從沒見過…
他見過一次。
在將近三年前的那個除夕,兩人那次意外的相遇。
只不過剛剛的季硯禮看起來,好像比那時戾氣更甚,整個人都更為鋒利而近乎顯出些許野性。
可許檸柚也只是驚而已,并不懼。
他完全不怕這樣的季硯禮。
甚至隱約之間為這樣的季硯禮心動不已。
可他怕萬一季硯禮真的沒能控制好力道,真把秦赫掐出了三長兩短,秦赫是死是活都不重要,但季硯禮又該怎么辦?
季硯禮一個法律專業大好前程的天之驕子,合該一直風光無限,又憑什么為了秦赫一條爛命搭上自己!
許檸柚完全沒有意識到的,自己在這種時候的思維邏輯已經無限趨近于季硯禮——
重要的只有彼此。
聽他這樣說,季硯禮沒有立刻出聲回應。
只是垂眼眸光凝在他臉上,似是在判斷許檸柚究竟是在說真話,亦或依然只是在安慰自己。
片刻之后,他忽然抬手,指腹蹭了蹭許檸柚眼尾,啞聲問:“真的是這樣想的?”
許檸柚任由他的指腹從自己眼尾又滑到了臉頰,毫不猶豫點頭:“當然了!”
許是漸漸相信了許檸柚真的沒有怕他,季硯禮心神終于略微放松了些許,他指腹逗貓般不斷摩挲在許檸柚臉頰,故意玩笑道:“如果秦赫真出了什么問題,我可能是免不得牢獄之苦了,如果真的那樣,檸柚會等我嗎?”
許檸柚現在根本聽不得他講這種話,頓時被氣得瞪起眼睛,抬手不輕不重捶了一下季硯禮肩膀,繃起語氣嗔他:“你不要開這種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嗯,”季硯禮攥住許檸柚捶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送至唇邊輕輕落下一吻,從善如流改口道,“我亂說的,放心,我還沒有追到你,怎么舍得真把自己搭進去?”
許檸柚立刻就又皺著眉毛強調:“追到了也不可以!”
他現在已經看清楚了,季硯禮這人所有的彬彬有禮溫和紳士真就都是徹頭徹尾的偽裝,本質上這人完全是瘋的…
雖然絕大多數情況下,許檸柚都相信季硯禮不可能做出對不起自己專業的事情,至少季硯禮的理智不會允許他那么做。
可還有極少數的,像剛剛面對秦赫的那種情況,許檸柚是真的怕季硯禮會萬一失控。
越想,許檸柚眉毛就又忍不住皺得更緊。
可下一秒,季硯禮的薄唇就又覆了上來。
親吻恰好落在許檸柚眉心。
“不會,”季硯禮這次斂了玩笑語氣,認真鄭重得如同承諾,“有你在,就永遠都不會。”
我為你失控,也為你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