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很顯然,季硯禮從始至終冷眼睨著他,
眸里不見半分波動,當然更毫無要給他取下口枷的意思。
秦赫被逼得毫無他法,不得不一咬牙就要以頭搶地給季硯禮磕頭。
不過彎下了身去,秦赫又忽然想到什么,轉而膝蓋蹭在地上挪了挪方向,朝向了季硯禮身邊站著的許檸柚。
他到了這種時候還想要耍自以為是的小聰明——
覺得許檸柚會比季硯禮心軟,而季硯禮又明顯非常在意許檸柚。
所以求許檸柚比求季硯禮有用。
因此秦赫往下磕頭的動作故意放得很慢,就像慢鏡頭回放一樣,心里竟還期許著半途會被許檸柚心軟攔下。
但他實在大錯特錯了。
即便是慢鏡頭回放,他也確實一連結實磕了三個頭,磕得本就被許檸柚踢過的額頭更已經徹底紅腫起來痛得要命,卻也沒等到許檸柚半分心軟。
反而聽許檸柚語聲極其嫌惡般講出一句:“死變態,你活該!”
秦赫終于磕不下去了,更陡然自心底生出一種被逼到極限而反彈式的戾氣——
這究竟是憑什么?!
憑什么季硯禮相貌也沒比他帥過太多,家世更不會比他好,甚至能送自己親爸去坐牢,還同樣有不為普通人所接受的那方面癖好…
憑什么許檸柚對待季硯禮和他的態度,就是如此天壤之別!
秦赫猛然抬起頭,瞪大眼睛死死盯住了許檸柚。
仿佛恨不能用盡手段將許檸柚磋磨。
他目光里的戾氣實在太重,許檸柚被驚了一跳,下意識又往季硯禮身邊靠了靠。
他這個潛意識里的條件反射很顯然更激怒了此時秦赫,秦赫嘴里不斷發出好像憤恨至極的嗚咽,被束縛在身后的兩只手臂更用力掙動起來。
可他也不過是無能狂怒而已。
他既掙不開口枷,也更掙不開手銬。
就連用這樣滿懷恨意的眼神再多看許檸柚一秒,季硯禮都沒再給他機會——
原本還沒有真正施以太大力道,只是卡在秦赫脖頸的那只大手在陡然之間添了力道,季硯禮手背青筋都因用力而格外凸顯,秦赫原本慘白的臉色更因憋氣而在瞬時間就泛起了不正常的漲紅。
“我的條件只有一個,”季硯禮用身體完全阻擋住了秦赫再想看向許檸柚的目光,他每個字都冰冷得有如實質,像一把把冰箭穿破喉嚨定住秦赫,“永遠從檸柚面前消失,否則,我保證你再一次見到你父親,就會是在監獄里。”
比起秦赫先前的威脅,很顯然,現在季硯禮給出的威脅才當真能夠叫做威壓。
身體上的缺氧與心理上的驚恐一同攀至最高點,有一瞬間秦赫甚至真的體會到了瀕死的感覺,不,準確來說,他以為自己真的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