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群在樓下站了一陣,他仔細去聽,試圖從黑夜的寧靜中聽到潘雷他們的聲音,照他們的音量,如果沒有睡覺,站在樓下肯定能聽見,他們多半是睡了,所以沒人想起自己停車停了那么久都還沒有上樓的事情。
盛群摸出鑰匙,打開了汽修店的門,卷簾門被拉開時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在夜里顯得格外突兀,他
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夏季過去后,見到太陽的時間逐漸減少,仇非腦子一片混沌,他失靈的嗅覺總算隨著神智歸位,房間里刺鼻的酒氣刺激著他的神經,他這才想起昨晚出去吃飯的事情。
“嘶……”仇非抬起胳膊,習慣性在枕頭旁摸索手機想要看一眼時間,這一看嚇他一跳,這都快中午了,旁邊的小床早就沒有了盛群的身影,要不是從頭頂傳來了輕微的鼾聲,仇非都怕只有他一個人沒有起床上班,他飛快起身,確定潘雷在上床睡得跟死豬一樣,懸著的心這才放回肚子里。
有人跟著自己一起睡懶覺,總歸是要心安理得一些,反正已經晚了,不差這一會兒,仇非沒有著急起床,重新坐回床上,點開微信,聊天置頂第一個就是林驚蟄。
嗯?自己昨晚跟林驚蟄聊過天?
仇非疑惑地點進林驚蟄的頭像,文字內容不多,自己出門吃飯給林驚蟄發的報備消息,林驚蟄簡短回了一個“哦”,到了很晚林驚蟄又主動找了自己,,千載難逢的機會,自己竟然沒有回,緊接著林驚蟄又給他打了語音,他接了,但是通話時間不長。
“嗯……”仇非摳著腦袋,他死活想不起這通語音跟林驚蟄說了什么,但從通話時長來看,多半是自己喝迷糊了,林驚蟄沒說兩句就給掛了。
昨天就沒跟林驚蟄好好說話,仇非瞌睡一醒立馬給林驚蟄發去了問候,“林老師,我剛醒,昨天你給我打電話了?”
“哦。”
又是“哦”,怎么冷漠得跟個智能客服一樣,這個點兒自己已經趕不上跟林驚蟄一起吃午飯,趕不上吃午飯沒關系,仇非有別的理由去林驚蟄家。
仇非是個行動派,有要做的事情絕對不會拖泥帶水,他麻溜地下了床,可掀開毯子那股濃郁的酒氣,熏得他都有點反胃,昨晚回來就睡了,連澡都沒有洗,自己要是敢這副尊榮去見林驚蟄,那就不是負七十分的事情,可能會直接被林驚蟄掃地出門。
也不管房間還有沒有人睡覺,仇非打開大燈,從衣柜里找出干凈的被套換上。
上下床就這點不好,平時翻身都能互相感覺到,更別說是換被套,潘雷是活生生被仇非給吵醒的,他睡眼惺忪地爬起身,頂著一雞窩頭,迷迷糊糊地看著仇非,“你干什么?你要拆家啊?”
“都快中午了。”仇非將換下來的被套翻了個面,拉上拉鏈,這樣扔洗衣機里洗才不會亂七八糟的,“你也趕緊起吧。”
潘雷還想罵人來著,一聽這么晚了,也只能憋屈地跟著起床,他褲子還沒穿上呢,仇非扔了一床新的被套到他臉上。
“你也換一下。”
“這個月不是才換嗎?”
家里人多,洗大件的東西都是有計劃的,被套他們一個月換一次,對于潘雷這樣的粗人來說已經很勤了。
“全是酒味,房間都給熏臭了,換身干凈衣服都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