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原來林驚蟄的脾氣隨了他爸爸。
林驚蟄把仇非往后一拽,“如果你們沒有別的事情要說就請離開,遷墳的事情隨便你們,你們前腳遷走,我后腳就給遷回來。”
林父氣得不行,但是又拿林驚蟄沒有辦法,只能攻擊無辜的仇非,“不要臉,你兩個簡直就是不要臉!”
仇非很冤枉,林父自己沒法勸說林驚蟄同意遷墳,就遷怒到自己頭上,又不是他不讓遷的,罵他干什么,退一萬步說,假設他能決定遷不遷墳,又跟要不要臉有什么關系。
“我怎么就不要臉了?”饒是仇非這樣尊老愛幼,也架不住林父毫無根據的詆毀,“我別的沒有,就有一張臉,我在這條街上混就是靠一張臉。”
原來不是自己戴有色眼鏡看他倆,仇非行為舉止都透露著粗鄙不堪,原來還真是個小混混。
“兩個男人搞在一起,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們的關系,這還不是不要臉,我們林家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仇非覺得林驚蟄的爸爸太蠻不講理,他已經拿出罵街的氣勢打算跟對方吵架,可林父這一番話下來,仇非幾乎要聽不懂中文了,他將林父說的每一個字在腦子里反復琢磨,得到一個振奮人心的信息,他和林驚蟄搞在一起了!
這可不是他仇非說的,這是林驚蟄爸爸認證的,他做夢都想跟林驚蟄搞在一起,沒想到會在當下這種情形,得林驚蟄父母的認可。
沒等仇非高興,又聽林父道:“我都說了同性戀是病,都怪你爺爺,非攔著我們,不讓我們把你帶走去看病,現在好了,你這輩子都改不了了!”
同性戀?
仇非快被這天大的好消息砸昏頭,林驚蟄是同性戀啊,他還怕林驚蟄不喜歡男人呢,林驚蟄要是同性戀就好辦了,他仇非就是男的,而且還是男人中的男人,一想到這些,仇非覺得在追求林驚蟄的道路上又前進了一大步。
可不知道是哪個字觸動了林驚蟄,他平淡的表情愈發難看,仇非覺得他的手腕都快被林驚蟄給捏斷,拿毛筆寫字的手,怎么能這么大勁兒?
“驚蟄。”林母也在這個時候開口了,她苦口婆心,“你現在怎么這樣了?跟我們一年到頭都不會聯系,我跟你爸爸來看你一次,你態度也很冷淡,我們是你的父母啊,你怎么能對我們這么冷血呢?”
仇非明顯感覺到林驚蟄在聽到“冷血”兩個字時在發抖,林驚蟄對他父母的態度是不夠親近,但是作為父母評價自己的孩子冷血是不是太過了一點。
“我不要你們來看我,你們以前也不怎么出現,以后最好也不要出現,還有,我沒變,我對你們一直都這樣,沒別的事情就請你們離開,我這兒不歡迎你們。”
林家父母被氣個半死,但是又拿林驚蟄無可奈何,看著兩人“親密無間”地站在一起,林父眼不見為凈,氣沖沖地走出了院子。
直到看到林家父母的身影徹底消失,林驚蟄才從仇非手上抽回手,“你回去吧。”
“你沒事吧?”仇非想是沒聽到林驚蟄說了什么,繞到人跟前,不看清林驚蟄的表情誓不罷休,“林老師,你喜歡男人?”
林驚蟄沒有心情跟仇非解釋太多,他過河拆橋,迫不及待想把人給趕走,“跟你沒有關系吧,你看不出來我是在拿你氣他們嗎?”
“我知道。”仇非真誠道,自己又不傻,“我又不介意,而且林老師你看起來很需要有人幫你撐場子,我這人除了有臉,還講義氣,我說了的,只要林老師有需要,我隨叫隨到。”
林驚蟄說不上來是什么感覺,心里咯噔一下,他就當仇非是來真的,“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別費力氣了。”
“那又怎么樣?本來就是我先喜歡你。”
仇非給林驚蟄的感覺除了是文盲外,還是個英雄主義和大男子主義很強的人,這樣的人喜歡逞英雄,自尊心強,而且仇非看著真不像彎的,照他目前的表現,完全是鐵直男,這樣的鐵直男被同為男人的自己利用后拒絕,面子上肯定會過不去的,他應該惱羞成怒,氣急敗壞才是,林驚蟄從沒想過,仇非能這么坦率,這套強盜邏輯天衣無縫到林驚蟄無法反駁。
“你先回去吧。”
仇非聽出了林驚蟄語氣里的無力,他這人或許沒什么眼力見兒,但是眼里是有活的,難得沒有跟林驚蟄嬉皮笑臉,替林驚蟄將所有的桌椅板凳放到角落,這才離開,走到院子時,他瞥到花壇里有一株花枯萎了,他對花沒什么研究,認不出來是什么品種。
回到家里,潘雷和盛群正在地溝修老板送來的車,仇非一屁股坐到刷手機的張雪凝身邊,抱著胳膊長嘆一口氣。
張雪凝一心撲在手機上,對仇非的嘆息充耳不聞,仇非不死心,哼哧哼哧,故意將呼吸聲弄得很大,試圖引起張雪凝的注意。
“誒?你聾了嗎?你不問問我為什么嘆氣?”沒吸引張雪凝的關注,仇非自己先繃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