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公墓回到縣里就快得多,林驚蟄在縣里最好的酒樓訂了兩桌飯菜,仇非給車上的人送到了酒樓門口,轉頭又得去停車場停車。
一同來停車的幾個人仇非都沒說上話,仇非選擇等大家走了他再跟上,特意在車里給潘雷發了消息。
“午飯我給你帶點兒回來?就時間上可能有點晚。”
現在店里就潘雷一個人,吃飯湊合即可,早晚都行,他給仇非回了個“好”。
等仇非磨磨嘰嘰來到酒樓,人群堵在包廂門口,等他走近了才知道,剛才有幾個媽媽順道給孩子接過來吃飯,原本定好的位子現在不夠了,大家在安排該怎么坐呢。
說是安排,其實先到的人已經陸陸續續入座,仇非跟所有人都不太熟,也不好意思跟帶著孩子的媽媽搶位置,他指著包間里空著的那一張桌子道:“我坐那邊吧。”
林驚蟄眉頭緊蹙,仇非可能不在意這些,但是他不想弄得仇非跟個局外人一樣,不管他跟仇非是什么關系,都沒有將仇非一個人排擠到空桌子坐的道理。
因為不熟,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也不知道該怎么接話,還是謝枝開了口,“叫服務員換幾個凳子進來,大家擠著坐。”
仇非是真不在乎這些東西,他想著林驚蟄好不容易跟同學聚到一起,怎么都得喝一點,擠著多麻煩啊,再說了等會兒回去,自己還得開車,不喝酒就裝點飯菜坐旁邊填飽肚子就行了,不是非得跟大家湊在一桌。
“哎呀,沒事。”說話間,大大咧咧的仇非已經坐到了空桌子旁。
林驚蟄上前想將仇非拉起來,他剛走近,仇非指著門口的柜子,低聲跟他說道:“林老師,你叫服務員拿幾個打包盒,我給潘雷裝點飯菜回去。”
仇非是真不介意,自己硬拉他上桌,他可能還不愿意,而且本來就不熟,自己都不想社交,何必勉強仇非呢,只要仇非樂意,他坐哪兒都行。
林驚蟄不光叫服務員拿來了打包盒,還讓酒店多加了一桌子菜,讓仇非慢慢打包,慢慢吃,也不用到主桌上來夾菜。
“我靠,我一個人吃啊?”仇非盯著這桌飯菜有點蒙,自己是餓了,但是還不至于餓死鬼投胎,就算加上個潘雷,他倆也吃不完啊。
林驚蟄的手撐在圓桌的邊緣,問道:“那我坐這桌陪你?”
林驚蟄有這份心就夠了,還有那么多同學要招待呢,要不是人多,仇非不知道得多嘚瑟,可他當下只能擺擺手,“那倒不用,陪你同學去吧。”
自己今天就是來給林驚蟄當司機的。
旁邊的人已經在叫林驚蟄的名字,仇非催促他坐過去,“你趕緊過去吧,我給潘雷打包好飯菜,我也得吃飯了。”
油燜大蝦、紅燒肘子、糖醋魚、燒雞、烤鴨,這一桌子菜,仇非吃的是毫無形象可言,隔壁兩桌酒杯碰撞的聲音他充耳不聞,直到把桌上的菜吃得七七八八,這才滿足地拍拍肚皮。
“誒?林驚蟄你別睡這兒啊。”
聽到有人喊林驚蟄的名字,仇非打著嗝回頭,可是好些人起身離開了酒席,三三兩兩結伴站在一起,擋住了他的視線,他好不容易從縫隙中捕捉到林驚蟄的身影,林驚蟄此時正趴在酒桌上。
喝醉了?
剛光顧著吃飯去了,仇非都不知道林驚蟄被灌了多少酒,想想林老師的脾氣,也是看在大家來幫忙遷墳的份上才賞臉喝點,現在的天氣,仇非怕林驚蟄睡著涼了,他剛想起身,見林驚蟄身邊的位置多了個人,那人低頭湊到林驚蟄耳邊,像是在和醉酒中的林驚蟄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