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群從地溝里翻了出來,他擦了擦手上的機油,謹小慎微的臉上滿是期許,“非哥,我來吧。”
仇非瞥了盛群一眼,盛群跟著自己才半年,一些簡單的修理工作他能上手,稍微貴一點的車還沒讓他碰過。
沒等仇非開口,店門口的空地上站著個身穿馬甲的女人,女人喊著仇非的名字,又沖仇非招手,“小非,你來。”
這是社區的網格員趙姐,看仇非長得帥,平時還挺照顧他的,仇非小跑著上前。
“姐,這么熱的天還出來走訪?”
天氣確實熱,趙姐說話都有氣無力的,她抬了抬胳膊,示意仇非小聲點,眼神又掃了一眼汽修店隔壁的院子,“小非,你們店里的音響聲開小點。”
“咋了?”仇非脫口而出,察覺到趙姐的目光,順著趙姐視線的方向看了過去,“我們旁邊不是沒人嗎?”
他們汽修店也就剛開張三個月,旁邊的院子一直是鐵門緊鎖,沒見有人出來過。
“誰跟你說得沒人啊,人家是教書法的老師,前段時間去云南小住,這幾天剛回來。”
仇非盯著隔壁院子的墻壁,都是街坊,明明一道墻的距離,有什么事情打開門說一聲,非得繞這么大個彎兒,讓趙姐幫忙傳話,仇非莫名覺得這人不是那么好相處。
店里幾人耳朵都挺尖的,特別是潘雷,剛從廁所出來,連褲子都沒穿好,手忙腳亂地拉拉鏈。
“他什么意思?有什么話當面說,非得要你在中間傳話?”
潘雷粗魯了一點,但是跟仇非想到一塊兒去了,他倆默契地對視了一眼,不愧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好兄弟,心有靈犀。
“誰知道他回來了?幾個月不回家,一回來就給街坊鄰居臉色看,他什么來頭啊!”
潘雷嗓門大得離譜,趙姐急得雙手在空中亂舞,林驚蟄這個人確實不太好相處,平時除了上課,也不跟周遭的人往來,他們網格員上門走訪,十次有九次沒人開門,好不容易遇上一次,也說不上兩句話。
“哎呀你小點兒聲,人家說了,你們要是再吵,影響他上課,他就報警。”
報警?!
張雪凝這暴脾氣,氣得她刷了刷不存在的袖子,“他報一個試試!”
潘雷像是張雪凝的氣氛組,也跟著起哄,躍躍欲試,“操,他嚇唬誰呢?他以為我們是嚇大的?”
“你以為他不敢啊?”趙姐耳膜差點沒被潘雷喊破,“都是鄰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就是來跟你們提個醒。”
一句話的事,先讓趙姐在中間傳話,后揚言要報警,任誰聽了都咽不下這口氣,仇非脾氣也上來了,“我倒要看看他什么來頭。”
趙姐想去攔,張雪凝眼疾手快將她拽了回來,盛群膽子小沒開腔,張雪凝暗示他攔住趙姐,他也老實巴交地擋在趙姐跟前。
趙姐被這三人擋住了去路,伸長了脖子望著仇非離開的背影,嘆了口氣,叨叨道:“你們才來不知道情況,他是真的不好惹……”
隔壁這圍墻修得挺霸道,仗著是這條街盡頭的位置,將門外所有地盤都占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