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打著嘴仗,車子停在了紅綠燈前,過了這個信號燈,很快就能到他們的街道,仇非習慣性往后視鏡看了一眼,停在后面的車越看越眼熟,他剛想把腦袋伸出去看個究竟,信號燈在這時變成了綠燈。
“走啊。”林驚蟄催促著,他倆停在第一個,綠燈還不走,后面的車肯定會按喇叭。
仇非沒法,只能發動車子,剛左拐,原本跟在他們后面的車加油追了上來,副駕駛座的車窗緩緩放下,車里不是潘雷還有誰?
早在等紅綠燈的時候,潘雷就認出了仇非,他剛買完鞭炮回來,朝仇非得意地抬了抬下巴。
潘雷一臉“我懂你”“都辦妥”的表情看得仇非一頭霧水,這小子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不提前說一聲,撞見自己開林驚蟄的車,載著林驚蟄,他非得沒有拉下臉,表情還格外耐人尋味,他吃錯藥了?
“別并排開。”林驚蟄也看到了潘雷,先前聽說他回老家了,現在這是什么情況?今天早上回來的?仇非這反應,顯然也在意料之外。
“哦……哦……”
仇非松開油門,給潘雷讓了道,兩車保持著幾十米的距離,一前一后地進了停車場。
仇非比潘雷慢了一點,他這邊剛停好車,潘雷已經鎖了車門,走到后備廂抱著胳膊跟自己對視,隔著擋風玻璃,仇非都能看到他挑眉的動作,像是有話要說,但是自己完全猜不到他暗示什么。
難道他看出自己喜歡林驚蟄了?
“你好兄弟在等你。”林驚蟄冷嘲熱諷道,真不是他惡意揣測潘雷,像潘雷這種把心事寫在臉上的人,自己想裝作看不到都不行,肯定又在琢磨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潘雷那戲謔的眼神時不時掃到自己身上,多半還是跟自己有關的。
仇非按捺住內心的疑惑和翻涌,先把林驚蟄的輪椅從后備廂里拿出來,無視潘雷的眼神,賠著笑把副駕駛的林驚蟄攙扶下車。
“別管他,腦子被驢踢了,我先送你回去。”
仇非沒懂自己的意思也沒關系,潘雷沒有著急把后備箱的東西打開給仇非看,他也不傻,畢竟當著林驚蟄的面,還得藏著掖著。
先前聽張雪凝他們說林驚蟄把腿摔了,潘雷還有些不信,現在見林驚蟄都坐上輪椅了,這才驚覺仇非的“雷厲手段”。
等仇非把人送進家門又折了回來,潘雷這才上前,“行啊。”
這句“行啊”夸得仇非摸不著頭腦,“你今天回來怎么不說一聲?你開車干嘛去了?”
自己回來那都是小事,潘雷用手肘著仇非的xiong口,瞥了一眼隔壁的院子,確定林驚蟄聽不到,又用手擋住嘴,湊到仇非耳邊低語。
“你交代盛群的事情我都幫你辦妥了。”
仇非難以置信地眨著眼睛,潘雷終于想通了,終于為了他兄弟的終身大事,不再跟林驚蟄針鋒相對了?他神情激動,一把捏住潘雷的手腕。
“這么快就買到了?買了多少?”
潘雷用手背敲打著仇非的xiong口,嘴臉盡顯不可一世,“我們鎮上有個老道士不是在白事一條街開了個紙扎鋪嗎?都是找那個他拿得貨,滿滿一后備箱呢。”
果然是親兄弟,要不他倆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呢!
仇非倍感欣慰,捏著潘雷的手腕不放,激動到一個勁兒搖晃,他說他要給林驚蟄整個浪漫的,他仇非絕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