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煌的頭疾很難根治,他能做的,也不過是減緩而已。
苻曄很憂心。
苻煌見他神色凝重,便道:“已經好多了。”
苻曄點頭說:“皇兄早點睡。”
說完又去給他點藥香。
乳白色的煙從狻猊嘴里吐出來,幽幽散開。苻煌躺在榻上,見苻曄又上前來給他提了下被角。
他此刻散著頭發,穿著內衫,看起來與他親密無間,像是要與他同榻而眠。
等都忙完了,苻曄也沒有走,只道:“皇兄不用管我,我等會便走。”
秦內監在榻下鋪了個軟被,苻曄便坐在上面陪著他。
苻煌躺在榻上發了會呆,然后對他說:“上來。”
苻曄說:“臣弟坐在這兒就行。”
苻煌不語。
他熟知皇帝性子,很執拗,很爹。
于是他就爬上去了。
反正龍榻很大,睡兩個人綽綽有余。
但苻曄沒有躺下,就在他旁邊坐著,苻煌沒有再強迫他,也不敢,只掀起被子蓋住了他的腳。
苻曄又叫秦內監吹熄了近旁的燈。寢殿里便暗了下來。
今日不是秦內監當值,他吩咐了一下守夜的內官便出去了。
這并不是苻曄翰林和章簡文他們肯定早就到了,他怎么好意思讓老師和伴讀空等這么久!
苻曄從寢殿出來,看到苻煌正在西配殿辦公。
他跑過去,在門口問:“皇兄可好些了?”
苻煌點頭說:“午后去箭亭看你有沒有長進。”
苻曄一邊往回走一邊說:“皇兄別看了,沒有!”
秘書省滿殿的內官面面相覷,終于有了點活人氣。
陛下望著王爺走遠,神態悠然,見殿中內官都望著自己,嘴角又壓下來,十分威嚴。
眾人忙低頭繼續忙碌。
陛下卻從西配殿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