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回來了。”秦內監笑著說,“陛下剛喝了藥躺下。”
苻曄大踏步走進青元宮,秦內監快步跟上。
他回頭問:“你腳傷都好了么?”
秦內監笑:“托王爺的福,都好了。”
苻曄笑了一下,進入青元宮主殿,快步穿過層層屏風和帷幔,秦內監見他如此急切,心下更高興,朝著寢殿外伺候的內官們輕輕一揮手,幾個紅袍內官就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苻煌正在軟榻上歪著。殿內很暖,他只穿了一件薄袍,只是人依舊枯瘦,散著頭發,領口露出一截精壯的xiong膛,皮膚看起來依舊透著青灰。
太子殿下的音容笑貌還在他腦海里晃動,他從那場幻夢里走出來,坐過去,伸手輕輕搭了一下苻煌的脈。
脈搏是有些亂,看苻煌神色,也的確憔悴的厲害,便問秦內監說:“皇兄沒按時服藥么?”
“都有按時吃,”秦內監輕聲說,“大概是這兩日受了點風寒,事情又多,睡得太少了。
”
苻煌被他們吵醒,皺著眉頭說:“舍得回來了?”
苻曄也只是笑:“皇兄。”
苻煌說:“給我揉揉頭。”
苻曄這才脫了外袍,秦內監親自捧著熱水給他凈手。
他凈了手,給苻煌按了一會,說:“說實話,這么多天沒見皇兄,臣弟也想念皇兄得很。”
苻煌沒說話。
倒是旁邊的秦內監說:“陛下也很想念王爺呢。”
苻煌睜開眼看向他,秦內監便垂下頭出去了,索性叫殿外站著的內官們退的更遠一點。
苻曄聞到苻煌身上熟悉的藥味,可能太久沒聞到了,他覺得今日這藥草氣格外親切。
苻煌閉著眼睛說:“不要以為太后對你好,就掏心掏肺的盡孝,被人當了棋子都不知道。”
苻曄愣了一下,居然沒有反駁,只是更用心地給他按頭:“知道了。”
這有些出乎苻煌的預料。
苻煌又說:“你也不用對我太忠心,我這幾日一直在想假如哪天要死了,要不要把你也帶上。”
苻曄:“……”
苻煌這話語氣幽微,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真是叫人惴惴不安!
他就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