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苻煌似乎頗為滿意,傍晚開宴至安睡,乃至
他此念一出,自己也覺得荒唐,隔著跳躍的篝火看苻煌。
苻煌在與心腹將士夜談,秦內監跪坐在旁邊執銀刀為其片炙鹿肉。
其他諸位內官捧著巾帕銅盆立在一旁,才叫苻煌身上留有幾分帝王的尊貴閑適。
不然他如今看起來真不像個皇帝。
他穿的依舊是狩獵服,今日出去狩獵,在與猛虎搏斗其間臉頰被樹枝刮到,有一道血痕,他回來以后并沒有換衣服,發髻微亂,連續兩日狩獵,面上多了風霜之色,筋骨更見精毅,看起來更像個行軍之人。
他已經認識了常和苻煌說話的那個連腮胡的將士,叫蒙驍,是御京使,統管軍隊中最靠近京城的御京司軍。秦內監說他曾和陛下一起行軍打仗多年,從白衣之身晉升為御京司統領,是軍中陛下最倚仗的青年將領之一。
他的弟弟蒙馳苻曄倒是認識,是殿前副指揮使,膚色白皙,長得很不錯,他當初還想謝良璧等諸多帥哥都被調出去了,怎么皇帝還留著他。
想到這里,就想起苻煌諸多吃醋行徑。
他正瞧著,目光和苻煌撞上,見苻煌招手讓他過去。
剛才他親自為皇帝烤鹿肉,熏得衣服上都是煙味,他好潔凈,因此剛換了一身親王常服。
蒙驍是個粗人,常年在軍中,他雖早聽說過王爺盛名,但這次春獵才是頭一回見。當時看皇帝擁之而來,還以為皇帝新得了后宮佳麗。
他見過的貴人不少,但鮮有像苻曄這樣美貌之人,每次苻曄一挨近他,他就語無倫次。
也唯有皇帝,在面對這樣的人物依舊能氣定神閑,如面常人。
他心中對陛下愈發敬仰。
圍場風大,到了晚上很冷,苻煌伸手,內官立即遞了一件披風給他,苻曄剛坐下,苻煌就把披風披在了他身上,隨即擺手讓站起來行禮的蒙驍坐下。
苻曄伸手捏住披風領口,微微垂眼,這披風原是苻煌披的,他大概覺得熱才脫了,就放在篝火不遠處,被火烤的溫熱。
旁邊的秦內監本來在切烤好的鹿肉,刀子落在案上,“當”的一聲。
苻曄:“內監大人小心。”
苻煌也垂眼看了過來。
秦內監忙道:“手滑了。”
他不是手滑了,他是手抖了!
他的老天爺,他這心從昨日亂到現在了!
正想著,聽見正在與蒙驍交談隔壁大雍局勢的皇帝忽然扭頭說:“你胃弱,已經吃了十一塊了,不要貪食。”
秦內監抬頭,看到苻曄剛夾了一塊鹿肉還沒放到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