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到不能自抑。
干站著難受,她索性給他衣裳也換了。
都收拾齊備了,張居正這才到家。
瞧見擺起靈堂的一瞬間,他還有些懵,哆嗦著手近前來,撲通一聲跪在蒲團上。
“爹……”
靈堂中,頓時哭成一團。
張居正披麻戴孝,跪在一側,難以抑制心中哀痛。
趙云惜遠遠地聽著。
這樣的場合,是不叫她在的。
葉珣在陪著她,王朝暉在幫著張居正支應賓客。
趙云惜摁了摁悶痛的xiong口,到底多年夫妻,她實在難以接受。
那歷史上的趙云惜……看著張居正身死,張敬修自戕,張懋修投井,該是如何痛徹心扉。
她不敢想了。
時下天暖,停靈三日已是極限,聽著鞭炮、樂聲的遠去,她垂眸落淚:“下輩子,別遇見我了。”
張居正面對嘉靖的奪情政策,沉默了許久。
他在心中細細盤算,如今神種已推廣二十年,早已種遍大明,考成法已經推行十年,早已形成新體系。
若他丁憂三年,內閣以李春芳、葉珣為主,二人性子溫和,更適合守成。
在激烈地推廣和改革以后,休養生息至關重要。
張居正思量許久。
好像迫切的事情都解決了。
“娘,你覺得我該丁憂,還是奪情?”他問。
趙云惜正在焚香,聞言側眸望著他,歷史上,張文明身死,他正處于改革關鍵期,便毫不猶豫地奪情,留下罵聲一片。
“若丁憂三年,等你歸來,內閣不一定有你一席之地,你改革多年,縱然提拔半數朝廷,但也得罪半數朝廷,他們會在你失去權柄時,讓你再無起復可能。”
張居正點頭,這些他自然知道。
“若你奪情,則首先陷入“藐視孝道,欺君專權”的境地,是道德和功利的相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