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手中的文章,現在練字久了,有一定的鑒賞能力,才能看出來,他的字雖然乍一看好看,但比劃凝滯剛直,不夠美感。
文采也不錯,卻能看出生澀,沒有那么渾然天成。
“你……”她遲疑片刻,認真打量著張文明。
她覺得他應該去游學。
“你……多看書吧。”她說。
張文明心頭一沉,他臉上有些掛不住,卻還是認真問:“我是真心想認真讀書,你若看出來問題,能告訴我為什么嗎?”
趙云惜撓了撓臉頰,低聲道:“我還沒學,說不出具體,但我能看懂好壞,你這個做的,太過于局限于書本了,你應該著眼整個荊州府,著眼整個朝廷,從大局觀入手,就算是眼前的一草一木,也自有情分在,為民請命,而不是說一些漂亮的場面話。”
他的文章,像他這個人,花團錦簇,一片繁華,漂亮的不像話。細細看來,卻品不出什么具體的東西。
張文明臉色一白,他垂眸,有些難堪,卻還是低聲道:“請娘子教我。”
趙云惜滿臉無辜,她真不會。
“白圭,來教教你爹。”她喊。
張文明面皮子一抽,真是倒反天罡,三歲半的伢兒教他爹讀書,奇怪奇怪真奇怪。
然而——
白圭雖然不懂政局,但他懂文章,小手一指,張文明跟著他說得改,別的不說,文章脈絡清晰明了不少。
“我兒這樣厲害?”張文明震驚。
他可是秀才!
小白圭拍拍他爹的肩膀:“還得沉淀沉淀啊爹。”
張文明捏捏他小臉:“哼,等著你爹考上舉人,帶你和你娘吃香的喝辣的吧!”
趙云惜哈哈大笑。
睡著的小貓咪被驚醒,警惕地環顧周圍,又趴下睡覺。福米耳朵微動,把小貓咪往懷里一圈,接著睡。
張文明看得艷羨不已:“小貓小狗都享福。”書房里暖融融的,整個人都是舒展的。
他回臥室一趟,再出來時,眼睛都亮了,興奮道:“這是給我的?”
一條米色的圍巾放在他平日睡覺的地方,織得不大規整,他猜測是云娘織的。
趙云惜看了一眼,笑:“先前你不是要么?給你織了一條,邊上還有一條是繡娘織的。”
張文明興沖沖道:“我就看這條合眼緣。”
小白圭挺著xiong膛,努力讓他看見自己脖頸上的圍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