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還有小泥爐在桌上咕嘟嘟地冒泡,滾燙的蒸汽蜿蜒飄蕩。
“多年未回京城,差別竟這樣大?”她有些意外。
趙云惜露出個驕矜的笑容,喜滋滋道:“那確實,現在的變化我喜歡。”
她還記得當年,每天賺幾百個大錢就高興到要起飛,要供張文明讀書,要供母子倆吃飯穿衣,那樣算計著來,也是快活無邊。
時間好似一道墻,時日久遠些,便離墻很遠,有些看不清了。
室內地龍燒的旺,這樣穿著厚實的冬衣,便有些熱了。甘玉竹脫掉外衫,這才覺得松快。
兩人吃著火鍋,溫著酒,聊聊從前,再聊聊以后。
“我如今來,也是想再看看老母親,下回回來,就得是奔喪了。”
甘玉竹有些惆悵。
日益年邁的父母,和滾滾向前的時光,她什么也抓不住。
“是呀,愁都愁死了,上頭的爺奶年歲太長,就連公婆也年逾古稀,我這兩年,怕是要回江陵去!”趙云惜也愁到不行。
畢竟養老送終,總得有人支應著。
他家不能一個人都不出。
再者,張文明是要丁憂回鄉的!
“要是人不用死就好了。”
“長生不老嗎?”
兩人說著對視一眼,都停了嘴,怪不得帝王都愛求長生不老。
“咱倆也不年輕了。”甘玉竹輕吁口氣。
兩人聊著這些,一時有些沉寂,索性拋開這些話題。轉而說起高興的,比如這些年添置多少房產,新增多少生意。
羊絨衫賣得有多寬闊,再有羊絨大衣賣得有多紅火。
“給你也捎了幾件羊絨大衣,按著褙子的形制裁,挺闊又漂亮。”甘玉竹笑吟吟道。
她這回來,除了要送自家孩子過來科舉,也是想考察在京城開店的可能性。
到底和張家關系這樣密切,她覺得掛靠個成衣鋪子,應當是成的。
“你看我將鋪子開在哪里好?”甘玉竹有些忐忑地問。
她如今對京城不大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