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圭,去放鞭炮。”她叮囑。
年節時分,慣常愛下大雪。
天剛蒙蒙亮,隱約可見雪青色的反光。
張文明在門口放鞭炮,噼里啪啦的火光響起,他捂著耳朵,眉眼晶亮地沖進來:“炮花崩著我腿了。”
趙云惜拂去他肩膀上的雪,笑著喊吃飯。
吃完飯,就要去各處拜年了。
張白圭和葉珣圍著紅圍巾,去徐玠、嚴嵩家拜年。
先是去徐玠家,他才剛用完早飯,正在庭前踱步。
聽見人傳報,連忙親自迎出來。
張白圭一襲月白襕衫,圍著紅紅的羊絨圍巾,帶出幾分年味出來。
他頭一回拜年,有些緊張,卻還是舉止有度,面帶笑容的寒暄,學著娘親的樣子,嘴里說著吉祥話。
寒暄一盞茶,氣氛熱乎乎的,他便起身告退離去,給其他人拜年時間。
徐玠起身,給他和葉珣各遞了紅包,帶著贊許的笑意道:“你二人各有一份,沒成婚就是孩子,這是壓腰祝福的紅包,不能推辭。”
這樣一說,張白圭也沒有過多拉扯,只笑著作揖。
拜年回來后,張白圭贊不絕口,滿心滿眼都是徐玠和嚴嵩對他有多么和善。
年后沒幾日,假期便結束了,張白圭重新回到翰林院當值,恢復披星戴月的作息。而張文明已經快馬加鞭地趕回去。
春日百花盛開。
暖風微熏,張白圭一襲青袍,從翰林院回來后,便抱著一沓書,瘋狂翻閱。
先前剛見過幾回的頂頭上峰嚴嵩,如今已被召入內閣。
等用飯時,他由衷地感到高興,在他心里,嚴嵩御下有方,為國為民,實乃良臣。
趙云惜聽著他歡快的語言,滿臉悲憫地摸了摸他的腦袋。來自官場的第一個暴擊,就是嚴嵩帶給他的。
嚴嵩進內閣為次輔,夏言仍是首輔,故而很多人都在觀望,并未一并投誠。就連在嘉靖心里,亦是夏言重過嚴嵩。
這和在翰林院修史的張白圭離得很遠,他這會兒寫史寫的鼻尖子都要冒火星子了。
“張修撰,徐大人傳召你。”陳以勤敲了敲桌子,笑著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