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頊一指書房,坐在書桌前,笑著道:“喜歡什么書,盡管挑,等會兒給你送去?!?/p>
李士翱也有些饞這些書,他搓了搓手,眼巴巴道:“田學(xué)政,你看我那書架也有些空。”
田頊揣著手,格外大氣:“隨便挑,這些書,都是族中小輩抄錄而來,如今還抄著,缺不了,盡管拿就是?!?/p>
田頊捋著胡子,笑得快活。
李士翱懂了。
這些書,就是一張密密的網(wǎng),旁的不說,拿人的手短,這都是情分。
田頊客氣一番。
誰知——
李士翱他是真拿啊。
從這頭拿到那頭,瞧見有用且珍貴他就拿。
“白圭幼年啟蒙,至今已有九載,讀書甚眾,到底藏書不如學(xué)政家豐富,怕是有諸多遺漏,這都是學(xué)政保存的冷門篇章,你回去時常研讀才是。”
李士翱壓低聲音叮囑。
張白圭感受到他的真誠,心中感懷,連忙道:“大人、學(xué)政,你們的心意,白圭永世難忘!若有來日,必將銜草結(jié)環(huán)以報。”
李士翱拍拍他的肩膀,看著小少年清澈稚嫩的臉頰,有時他的言行,真的會讓人忘卻他的年歲。
張白圭克制半晌,終究忍不住,捧著一本書,津津有味地讀了起來。
他明顯沉浸其中。
田頊盯著他讀書的樣子,過了片刻,從他手中把書抽出來,翻開第一頁,含笑問了幾句。
張白圭一一答上來。
“真過目不忘?”田頊驚了。
李士翱也驚了。
他也聽過這樣的傳言,還當是夸張的說法,可能是背書比較快,沒想到是真——過目不忘。
那也太厲害了。
看著面前的藏書,光是一冊中庸,便有十余種釋義,張白圭才探知世家大族的一點底蘊。
尋常寒門士子,想要和他們這些龐然大物比,真的很難。林宅藏書已是豐厚,對于張家臺來說,已經(jīng)高不可攀。但和田府這小小一個偏門宅院都比不得。
張白圭心中愈加感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