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先回。”他們立在此處,有些顯眼了。
當考生褪去,閱卷官看著手中的一沓試卷,頗覺頭疼。
“誰家小兒字體,還有墨團,也敢來參加科舉。”
“題都不會破……”
“格律平仄尚且不會就敢作詩!”
楊知縣頭疼,學政也頭疼,上面厚厚一沓卷子,盡數不如意。
勉強挑了幾個出來。
“江陵文學之氣頗為淡薄啊……”學政感嘆。
楊知縣皺眉:“林家幾個學子,平日里挺好,怎的如今卻沒見有任何出色之處?難不成還在下面?”
王學政嘆氣:“再看看,再看看,咱縣試送幾個去,好歹讓江陵露露臉,不能卡太死了。”
兩人相視而嘆,頗為無語。
江陵縣小,讀書人也少,攏共加上牛鬼神蛇,也不過百余人。
這糊名謄抄卷,也看不出字體,只能按著文采比,楊知縣越看越生氣。
縣試簡單,釋義誰都會,也就試帖詩上點難度,但作詩這東西,誰也不能扒你腦子看是剛寫的,還是早就寫了的。
如此一來,縣試只要是有些基礎的學子,都能過關。
從日落看到天黑掌燈,楊知縣不耐煩地扯了扯衣領,惆悵地想,現在就算來個輕狂書生,拿著不知所云的治國良策,罵他一頓,也好過現在。
三日內,要全看一遍,再比對字跡、排名次,最后出榜,要費的功夫多著呢。
楊知縣頭疼地撓了撓頭,他江陵才子何在?
突然——
“你看這份試卷,釋義精煉明確,答題也答得極好,很是扣題,便是叫你我二人來寫,便再沒有更好的了!”
楊知縣嗤笑:“你怕是瞧見張白圭的卷子了!”
他江陵神童之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平日里也見多了他的文章,自然知道他的水平。
“瞧著不像,文風孤傲了些。”學政怎么看怎么喜歡,樂呵呵道:“新人嘛,總是狂放些,我們當初亦是,讀幾卷書,便覺得世人皆俗。”
楊知縣被他說得好奇,也湊過來看,片刻后點頭:“不錯不錯,文風雖然孤傲,卻并不一味的飄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