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來,還有些恍惚。
趙家換了寬闊的大宅,瞧著和當初的林家不差上下。
一聽見說他們來了,眾人都站在門口迎接。當年英武雄壯的趙屠戶,現(xiàn)在也成了頭發(fā)雪白的小老頭。
而身形壯碩的劉氏,依舊聲如洪鐘:“云娘!”
幾人上前見禮,一一介紹了,劉氏匆匆掃過,給了見面禮,便牽著女兒的手,眼淚嘩嘩流。
“娘想你了。”
“娘,我也想你。”
趙云惜依賴地抱了抱劉氏,聲音不自覺帶了幾分撒嬌:“快進屋呀,娘。”
劉氏哈哈一笑,她拉著她的手,往自家屋子走,壓低聲音道:“這些年,該你的分成,我都給你留著,一分也不能少!”
趙云惜眼眶瞬間就紅了。
她向上攀爬的太久,將最疼愛她的人,遠遠地落在后面。
“都當祖母的人了,還要掉金豆豆。”劉氏爽朗一笑,臉上的妝都揉花了,又洗了臉,索性不化妝了,素著一張臉,還更自在些。
趙云惜接過一匣子銀票,新舊不一,整齊得碼在匣子中,可見用心程度。
她心中感懷。
“娘,你拿著吧。”她將匣子又遞還回去,笑著道:“我不能侍奉在你和爹身邊,這點銀子,留著隨便花。”
劉氏不肯,娘倆讓了半天,趙云惜只得道:“那先放著,我這會兒拿著也不像話。”
她笑了笑,藏在柜子里時,將銀錢都塞到一旁,里頭留了兩張做樣子,這樣臨走前匣子一拿,就不用掰扯了。
劉氏有些野獸般的直覺,當即就去掏柜子,哼笑:“老娘還不懂你?”
趙云惜扭頭就走:“懂了還拉扯什么?可見不夠懂我。”
因著張居正職位特殊,不可久離,幾人很快又要坐著馬車回京城了。
“一入宮門深似海,悔教夫婿覓封侯。”趙云惜突然感慨。
許是在老人心里,若非張居正這樣有才能,他們一家可能就在江陵團聚,每日操心著吃吃喝喝,不必再骨肉分離。
張敬修蹙眉:“這是一首詩嗎?”
趙云惜滿臉篤定地點頭:“是!”
她知道不是,但此刻必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