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居正碰見工部侍郎,便含笑聊了幾句,先是邀請他去吃飯,見他應了,這才一道往小酒館去。
第二日。
干瘦老頭背著行囊,便去大興縣做縣吏去了。
他迎風淚三行。
誰能知道一個小縣令是張居正他爹!
還是親爹!
誰能受得了親爹受屈?
也就如今他在風口浪尖上,遇事留一線,要不然他肯定被罷官。
整日里捉鷹,卻被鷹啄了眼。
看走眼了。
哎。
他身后無一人相送,干瘦老頭的身影更加佝僂了。
三杯酒,換余生痛苦。
哎。
張居正滿臉悲憫,京中不養閑人,適當優化一下,倒也挺好。
趙云惜聽到這個消息,說是工部一司務瀆職,被貶官,她再看看還在床上喊頭疼的張文明,面色漆黑,威脅道:“你再裝,我就把你扛出去扔了,你知道的,我有的是力氣。”
張文明立馬支楞起來,笑呵呵道:“哎呀,娘子真乃神醫也,突然眼不暈頭不花!這樣舒服…!起床起床。”
趙云惜想敲他。
老了老了,這樣混不吝。
落日余暉,暮云合璧。
熔熔金色中,他倆隔著半開的窗子,互相對視了一會兒。
張文明湊近了些,弓著腰身,從窗戶中探出頭來,臉上帶著燦爛的笑意。
趙云惜便走上前來,摸了摸他光潔細膩的臉頰。
“云娘,云娘。”張文明喊了兩聲,卻又將想出口的話給咽下了。
“嗯。”趙云惜回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