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會上,踏青的人很多,男女老少都有,行人如織,各自玩耍,瞧著還挺有意思。
張白圭將她手里拎著的風箏拿過來,將自己提著的一個小兜遞給她,笑瞇瞇道:“給你帶的點心和小吃,我吃著覺得好,就全給你買一份。”
他時刻記著娘親。
趙云惜心中感動,吃了一口酸酸甜甜的糖葫蘆,就被葉珣塞過來一把團扇,上面繡著嫦娥望月,說是讓他遮嘴巴。
“這是嫦娥繡像,在春日少見,也難為葉珣瞧見。”張白圭笑著說了一句,就聽見鑼鼓聲響,就知道是大戲開場了。
幾人往戲臺子湊,就被王朝暉帶著往預留的座位走。
李春芳打量著幾人,發現他們江陵來的這一波人,確實感情甚篤,彼此掛念。
暖風送來桃花香,小孩和小狗嬉戲打鬧,不知誰家抱來的肥雞離了籠,正被人群驚得亂飛。
雞主人驚恐大喊:“我的雞!我的雞!”
而另一旁,精致漂亮的少女立在臺上,彈著琵琶唱著小曲,輕柔甜美的聲音險些被咯咯噠壓下。
趙云惜望著這一幕,忍不住彎唇輕笑,她立在張白圭身側,溫和道:“你們去玩吧,我在此處聽戲,等你們要走了,再過來找我便是。”
張白圭見她座次好,給她買了飲品和零食,又將小玩意兒自己提著,安頓好了,這才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王朝暉被她用糖葫蘆的棍戳了戳,顧不得那些翻涌的小心思,也連忙跟上去。
趙云惜坐在戲臺子前,攏著兔毛的暖袖,有些出神地望著臺上的戲子。
“我主爺滎陽遭圍困,好一似孔子困蔡陳,韓信領兵燕趙境,季布彭越往東京……”
她瞬間精神起來,火燒紀信一折戲,聽著還怪有意思的。
上回聽,林夫子還在呢。
她逐漸沉迷,古代的娛樂方式太少了。
在候場間隙,她將白圭的生平來回捋了兩遍,從做官到老邁,他都做到頂峰,五百年來,獨他一人的天分。
她生無可戀地想,這樣的人才,她又如何能為他的錦繡人生添上些許花樣。
她在心里做了許多設想,最靠譜地竟然是——他自己活久些。
她要活不死地托腮,被臺上銅鑼震了一激靈。
她猛然一錘手!
此生,他定然長壽!
趙云惜捏著拳頭,望著紫禁城那個餓死自己的某人,雖然還沒出生,但她還是要罵:“廁鼠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