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鼓了一團火。
春日風暖。
張白圭和幾位同窗,相約后日休沐時一同踏青,城東有廟會,想必十分熱鬧。葉珣想著姐姐一日孤苦伶仃,想著辭了應酬,決定陪她一道春游。
京城太多風景,幾人尚未看過,對京城周邊很有新鮮感。
趙云惜聽罷,哈哈大笑:“不必顧及我,你們自己玩便是。”
葉珣沉默不語。
趙云惜挽著袖子,慢條斯理道:“我真沒空呀,這城西又開一家炸雞鋪子,這兩日剛開業(yè),我得盯著,你們自去玩便是。”
他們?nèi)ギ敼伲蛠斫?jīng)商。
白圭未來要走那條路,實在危機重重,若她能助力一二,也算了了一樁心事。
她心里想了許多,面上卻不露什么。
近日里盯著白圭散步、練劍,每日鍛煉必須要跟上,為長壽打好基礎(chǔ)。
畢竟她都算長壽,沒道理生個孩子短壽。
隔日,張白圭一進翰林院,就被告知首輔傳召。
徐玠拍了拍他的肩,叮囑:“記住,年少時藏拙。”
張白圭茫然點頭。
他對著銅鏡整理衣冠,才往文淵閣去,六部的當值地點在紫禁城內(nèi),乾清宮附近,他拿著腰牌,一路前行。
他不知,自他走后,滿屋子翰林心中的滋味難言。進了翰林院,有平步青云者,有坐冷板凳者。
而江陵張居正進翰林院尚不足半年,卻被首輔召見,如何不叫人牙酸。
張白圭在殿外等候約一個時辰,才得夏言召見,他進門先行禮,頗為乖覺。
他垂眸斂神,侍立在側(cè)。
夏言卻拿著他的文章,細細地打量著他。
“張居正?”夏言語氣并不溫和,眸中帶著審視打量,顯得有些咄咄逼人。
“下官江陵張居正。”他口齒清晰地回。
“坐。”夏言言簡意賅。
夏言最近有些愁,嘴角都起水泡了,他憤怒于皇帝修仙問道,更憤怒因青詞寫得好,嚴嵩就能進武英殿做大學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