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吶,文曲星下凡,快拜拜,沾沾喜氣,萬一你也考中了呢。”
“磕頭吧,磕頭心誠一點。”
“就是就是,萬一以后也衣錦還鄉呢。”
“太氣派了。”
“真排場啊……”
路上行人議論紛紛。
張白圭聽著,唇角微翹。
在讀書人眼里,考中狀元便是終點,但和官員的交割讓他明白,這只是做官的開始。
每三年都有新科狀元和進士,隔三差五還有恩科,當今在朝二十年,這狀元郎都見了七茬不止。
他往后的路,若是能同這官道一般平坦順直,也算人生再一喜事。
趙云惜一身直裰,跟在他身后。
微風拂面,帶來青草和花朵的香味。
入目一片翠綠,讓人心中歡喜。
“時下越發熱了,再過月余,便該割麥了。”
葉珣低聲感嘆。
趙云惜隨著聲音望過去,一時有些恍惚,風吹麥浪,前世常看的情景,和如今重疊,倒也別有一番趣味。
幾人白日趕路,夜間住在驛站,都知狀元前途無量,故而沿途的官員為著不得罪,都要來驛站送禮慶賀。
趙云惜也見了世間最多的笑臉。
他們收了許多點心瓜果,和儀仗隊一道分吃了。
唯獨當地方官過來拜見,和張白圭、葉珣稱兄道弟,尊稱她一聲老夫人時,她有些繃不住神色。
她以為關于輩分的暴擊會來自孫輩,沒想到是來自地方官。
艷陽高照。
臨近江陵時,趙云惜近鄉情怯,心中生出幾分激動來,馬上要見到爹娘公婆和鄉親,猛然分開這么久,還真是挺想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