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乖乖吃飯哦。”小白圭奶里奶氣地哄。
林修然幾欲落淚。
先生已經吃不下飯了,鼓著最后一股氣,硬是把他趕走。
他說,心學不能沒有傳承。
他說,他要死了。
他說,心學是他一生的心血。
他讓他走。
可朝中上下,心學傳承者眾多,不缺他這一個。
他跟先生講了,他碰到一小兒,資質絕佳,若先生見了定然歡喜。
林修然眨眨眼睛,閉著眼睛靠在太師椅上不說話。
趙云惜偏偏又盛了一碗酸湯,在他面前吸里呼嚕地喝。
“作甚?”他不耐。
“喝湯啊,我胃口大,一頓要喝三碗。”趙云惜哼笑:“蘸雪吃酸湯,都知滋味好。”
林修然看著她,有些無奈,滿腔愁緒被她絞了個稀碎。
“先生沒事吧?”趙云惜覷著他的神色問。拿來兩箱書,林老頭又半死不活,看來情況非常緊急了。
但有些話,得他自己說出來才好。
“不大好了。”林修然一直沸騰的心,在農家小院終于安頓下來。
“夫子今天別回去了,就在小院住,第三進就是你和夫人的房間,都備得好好的,棉被、暖炕都有,你將就著睡一晚。”
趙云惜笑瞇瞇道。
林修然瞥了她一眼,神色緩和下來,搖頭道:“不必了,我回去看看他們。”
他說走就走,怕是讓妻子嚇壞了,回去再看他們一眼,把事情都給安排好。
趙云惜欲言又止,拍拍白圭:“去,送你夫子回林宅去。”
林修然哭笑不得。
“不必了,我還得送他回來,這么冷的天,你們在家便是。”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