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云惜瞥了他一眼,哼笑:“還要還禮呢,想收就收。”
她家現在也是有錢了,若是沒錢,肯定也要他上交的,畢竟還禮真的是一大筆錢。
一直到初十,她每日都和李春容有做不完的飯,和收拾不完的家務。
每天都有一群親戚來,大家臉上掛著笑,你夸夸我我夸夸你,你來給我拜年,我去給你拜年
把她累到不想說話。
等年后過了十五,張鎮去上值,張文明去縣學走一趟,發現還沒修葺好宿舍,又回來了。
趙云惜倒是恢復了讀書。
張白圭亦是。
但教學的換成了夫子,林子坳拿著紙筆,虔誠地在底下聽課,他要參加春闈。
她突然就理解了,甘玉竹年前跟她說的那番話,夫子人留下了,但心志未移。
夫子要求高,又嚴格,趙云惜不敢懈怠,跟著認真聽。
從頭到尾教一遍,先通讀一遍,講一遍釋義,就花了三個月時間。
轉眼,梨花就開了。
趙云惜立在廚房內,正幫著砍雞肉,李春容要去東街擺攤,天氣漸漸暖和,她在家閑不住,光靠織圍巾那點小錢,實在不肥。
“頭一日,少賣些。”她笑瞇瞇道。
李春容應了,她笑著道:“我沒打算多賣,先去看看行情。”
行情很好。
原來擺攤的地方,已經被占了,賣炸雞的換成另外一家,人家賣了一冬天,大家都已熟識。
但周圍的街坊鄰居都認識李春容,見了她來,連忙來買她的。
“你怎么一冬都沒出來,我們可想你了。”
“就是啊,你家的炸雞滋味不一樣,皮酥柔嫩,實在好吃。”
“好久沒吃了,真不得勁,你作甚去了?”
“你那個排場的大孫子呢?咋沒帶出來?”
好幾個婦人圍著李春容,七嘴八舌地問著。
“去年初冬,天冷霧大,兒媳婦不準我出來,說是早起太危險了,這世道不太平呢。”李春容笑瞇瞇地解釋。“現在開春了,冰化了,才準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