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圭向來是一喊就起,今天也不例外,他讀了書,知道害羞,還學著自己穿衣服。
“我會。”他說。
趙云惜就隨他折騰,有不合適的地方,幫忙整理一下。
她今天起來得晚了,李春容已經擺攤去了,灶上還給熱著飯。
趙云惜吃過,把門鎖鑰匙交給張鉞,看著已經挖了大坑的地基,瞬間為大家的效率點贊,真是厲害。
兩人手牽手上學去了。
張鉞守著蓋房子,他二弟家里,人丁薄,當年做生意靠張鎮的錢,這回發達靠侄媳的方子,做起事來,自然盡心盡力,完全當成自己的事情在做。
周圍的工人瞧著他坐在一旁喝茶,領頭的上前,笑呵呵地恭維:“這張家臺,就數你們這一支發展的好,瞧瞧你們幾個兄弟,你這賺錢賺的多,拔下一根汗毛比我腰都粗,你這老二家,原本說他老鎮是個浪蕩子,誰能想到,人家會生,孩子考秀才,孫子又機靈,聽說也是聰明的很,想必讀書不成問題。”
“這娶的娘子是趙屠戶家的?那人也是個漢子!”
張鉞聽罷,順手給領頭的倒茶喝,慢悠悠道:“那時候我爹流血又流淚,你們是一概不記啊,你現在好好帶著做工,往后有你小子的好,這房子,你給踏實了干,到時候蓋得漂亮了,你名聲打出來,再想找活就容易了。”
領頭的是個三十歲的漢子,名叫沈況,征兵兩回征到他頭上,都活著回來了,雖然沒長什么本事,到底膽子練大了,跟著做了幾年瓦工,硬是琢磨著起了個施工隊。
沈況點頭:“張哥,我辦事你放心,但凡出一點差錯,我以后都不干這行了。”
他說完就監工去了。
趙云惜剛到書房,就發現林子坳講課時有些走神,她初時還不知為什么,等晌午見甘夫人穿戴整齊,一副見客模樣,而林子坳也換了一套月白的蜀錦直裰,頭發也重新梳過,心里就有數了。
她抱著白圭,跟著上了馬車。
林子坳在前面騎馬。
他頻頻回頭。
趙云惜被他弄緊張了,而甘玉竹一開口,她就笑了。
“我好緊張,我才這樣相看不久,轉臉就要陪孫子去相看,好生奇怪。”
兩人對視一眼,空氣都干涸幾分。
“是呀,我也這么覺得。”
趙云惜想,她還沒相看過,有穿越記憶后就直接有了相公,現在也要陪著別人去相看了。
“沒事,咱就去看看,不行就當積累經驗,哪有一回就相中彼此的。”
沒有那么巧的事情。
兩人互相打氣,整理了衣冠,這才進了江陵縣的一處私宅。
私宅很是雅致,假山草木,各有排布,但處處透著低調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