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文官集團內部的斗爭和地域爭斗。
張居正再好,也不可能籠絡所有朝臣,大家各為自己的派系、地域而奮斗。
他當年,到底如何苦苦掙扎?
一腔孤勇,后繼無人。
若能再給他十年,十年盡夠了。
必然會有一個不同的大明。
趙云惜摟著溫暖的獅子貓,沉沉睡去。
顧琢光嫁到張家多年,從開始的糾結忐忑,到如今的安慶自若。婆母并不似凡夫俗子,輕易并不肯管她,也從未拘束她。
談婚論嫁時,都說婆母是鄉野村婦,許是會讓她受天大的委屈,讓她多敬著讓著,但現在才知道,能被大儒林修然收為義女,直言不諱地說,得他親自教導。
如今瞧來,確實不一般。
她的炸雞鋪子從零開始,如今已將周邊各省都鋪全了,只收什么加盟費,就賺的盆滿缽滿。
天天坐著數錢,都能把人數累了。
和婆母相處得越久,便能學到超脫自己的東西?
冬日嚴寒,吃過飯,便各自回房睡覺。
顧琢光窩在相公懷里,側著身,相公身上的熱氣便隔著薄薄的寢衣傳遞過來。
她握著他寬闊干燥的大掌,輕輕地摩挲著指尖的薄繭。
“相公。”
“嗯。”
顧琢光咬著唇瓣,略微有些不自信,卻還是低聲道:“荀子言,不富無以養民情,不教無以理民性……我想開個棉布莊子,織布倒是好做,再就是做冬衣,以棉充內芯容易跑絨。我想著,把它縫出格子,內里襯紙衣,再做外面的罩衫,可以拆洗,你覺得如何?”
紙衣不透風,厚實的紙衣,在冬日相當御寒,并且極為便宜。
“先小規模試一試,如今京中許多人穿羊絨衫。合著你說的棉襖一起,你可以給甘夫人去信,跟她討教一二。”
顧琢光陷入沉思。
她一時寂靜下來,張居正便也不說話,把玩著她的手,室內暖融融的,將娘子身上淡淡的香氣送過來,他眸色漸深,支起身子,聲音中帶著幾分眷綣:“娘子……”
冬日夜長,又睡得極早,天色尚昏沉著,張居正便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