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為白圭后,亦是含義非凡,圭者,玉制重器也。
但時下龜字雖壽,卻和鄉間俚語“龜孫、龜兒子”這樣罵人的話重疊。
再者就是真得經不起他的帝師之才,他心疼,想著給他起個好名字。
“居正如何?”李士翱捋著胡子,笑吟吟問。
田頊認真思量片刻,“張居正?不錯。”
張白圭連忙起身,俯身作揖,笑著道:“白圭謝老師賜名!”他仔細品味著居正二字,心中甚是喜歡,表情就帶出幾分來。
李士翱頓時哈哈大笑,溫和道:“你喜歡就好,回去跟父母商量一下,他們愿意再改,若是不愿,也就罷了,千萬不可勉強。”
田頊也點頭,笑著道:“是,畢竟是家中長輩起的名字,不可怠慢了。”
兩人很是惜才,不愿他為難。
張白圭心里知道,了解他們的良苦用心。對方并未嘲笑“白圭”二字,而是認真為他考慮以后,他用手背貼貼微燙的臉頰,沖著二人作揖行禮。
田頊拖住他的手,不叫他再行禮,只笑著道:“我和你們知府都不是一味重規矩的人,不必多禮,尋常對待,大家都自在些。”
李士翱也跟著點頭,笑著道:“是這個禮。”
張白圭便灑脫一笑,不再執拗于俗世禮節,回:“白圭恭敬不如從命!”
幾人閑閑地聊了幾句天,李士翱問他住在何處,在荊州府可有房舍,到時在府學讀書,要提前把事情都給安排好。
張白圭眉眼閃了閃,心中對自己府試排名就有了猜測,恐怕三甲才能得知府如此贊譽。
這才一一回了,將自己情況詳細告知。
“我這還有份書單,怕是要勞煩田學政一二了。”李士翱來時就已經打算好了,論藏書,誰也沒有學政家多,既然來一趟,總得薅一點什么走。
田頊斜睨他一眼,起身帶著他往書房走去,溫聲道:“我這只是個小書房,藏書不多,你瞧著喜歡盡管拿便是,這都是抄寫本,我還有。”
李士翱哈哈一笑,跟在他后面往前去。
三人往書房走去。
書房很大。
比他家的院子還大。
一排又一排的書架,上面整整齊齊擺滿了書籍,擦洗的十分干凈,陽光透過格柵照進來,打進來一束光。
那么多的書,看得張白圭心潮澎湃,不由自主地向前兩步,輕輕撫摸著泛黃的書頁。
田頊一指書房,坐在書桌前,笑著道:“喜歡什么書,盡管挑,等會兒給你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