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便跟著趙云惜做生意,她面嫩,攏在家里嬌養著讀書,但幼時跟著奶奶出門做生意,在攤子前適應兩日,便習慣了。
她也能從容地幫著收錢、找錢了。
幾人一道擺攤賣炸雞,生意也算紅紅火火。
張文明跟在四人身后,頭懸梁錐刺股,發了狠般,將四書五經又犁一遍,又在四個小孩讀書時,跟著大聲讀出來,細細品味其中真意。
他甚至學會了低頭。
拿著自己寫的文章,過來請教白圭和云娘。
張白圭每日便多了一項任務,寫完自己的文章,再改完父親的文章,拿去給娘親看。
然后父子倆排排坐,等著娘親的夸贊或者挑刺。
趙云惜跟著讀了幾日,也學會了些做文章的路子,每日里對二人贊譽居多,她知道白圭對自己的要求多嚴,又怎么會苛責他。
“趙娘子!我新學的芙蓉蒸蛋,可嫩了,你快來嘗嘗。”王娘子笑吟吟地端出來托盤,里面用小盅蒸的奶蛋。
她跟李春容熟識,家里的活不多,給的工錢又多,主家又和氣,她想維持這段工,就得多費心。
蒸蛋和豆漿,在做午飯前填一填,便覺十分舒坦。
趙云惜擺完攤回來,在躺椅上休息,她琢磨片刻,感覺院里搭個葡萄架,再扎個秋千,應該是極好玩的。
張白圭躺在她身側,用書本蓋住臉,陪著曬太陽,而葉珣從外面回來,滿臉凝重道:“朝中心學漸起,但……”他指了指天,壓低聲音道:“評為歪門邪說。”
葉珣略有憂慮。
林修然作為心學黨派,先前便有殉道的意思,如今心學短暫的起勢后,再次被打壓,就差一把火了。
一把能將快要熄滅的炭火引燃的火把。
葉珣輕喘,因為著急,臉頰透出些許紅意。
趙云惜連忙給他端水喝,拍拍他的背,皺著眉頭道:“急什么!”
“心學攔不住的,我們要攔的是夫子,剛好明日休沐,我們一道回林宅去!”
她有些憂慮。
幾人對視一眼,心里都明白,有些事,不是你阻攔就能過去的。
心學一派,如今在朝中占半壁江山,但被打為歪理邪說,那心學一派必然會沉淀下去。
如今心學有避開鋒芒的意思,但朝中多有打壓滅學之態。
張白圭拉著葉珣坐下,迎著陽光,聲音淺淡:“不必憂心太過。”
他的身體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