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并不言語,一個花下月貌,一個清貴攝人,這樣并肩垂眸,各自忙碌,卻分外融洽和諧。
張白圭看累了,便合上書,摩挲著書封,側眸看向妻子。
她神態專注,伶俐又沉醉。
張白圭眉眼一頓。
近來忙著秋收的事,和琢光鮮少親近,他伸手握住那細白的手,眉眼如初:“琢光,我服侍你洗漱。”
顧琢光瞬間紅了耳根,嬌嗔地推了他一把,輕聲道:“好,睡吧。”
她如今肚腹越發大了,實在笨拙得厲害,行動不便,無法彎腰。
能有相公幫襯著,自然是方便許多。
睡下前,她小聲地咬耳朵:“要找奶娘嗎?我害怕喂奶……”
張白圭輕笑:“我家底單薄,素來沒有這樣的例子。”見琢光神情黯淡,便安撫她:“別著急,聽我說完,因為我家沒這例子,故而我去信給顧家,讓他們幫著尋摸兩個奶娘一個嬤嬤,幫著我們帶孩子,這樣就不會手忙腳亂,累著你了。”
“大夫也請好了,托王朝暉請的,是京中的名醫,專看婦科兒科來著。”
張白圭將她摟在懷里,小心地避開碩大的肚腹,溫和道:“你放心,有什么事,我們就已經考慮好了,若有不周到的地方,你盡管提便是,娘說,女子生孩子時,對身體和心理的傷害很大,讓我務必把你照看好了。”
在他不疾不徐的清朗男音中,顧琢光閉上眼睛緩緩睡去,唇角還掛著愉悅的笑意。
秋風瑟瑟,樹葉飄零,寒意乍起,枝頭的柿子有些想紅了。
而此時。
顧琢光快生了。
產房、大夫、接生婆、奶娘之類一應備全了。
顧琢光陣痛不已,她想躺著,卻被趙云惜拉起來走動。
“別躺,等陣痛密集了再躺。”她叮囑。
從孕晚期開始,趙云惜就帶著她散步,每天都要走上半個時辰。
剛開始顧琢光受不了,便只走上一盞茶,慢慢地增加,那時候趙云惜就說了,女子生產實在艱難,頭胎更甚,一定要鍛煉,這是保命的法子。
張白圭在右側扶著她,見她滿臉痛苦,心疼極了。
不時地悶哼,讓他鼻尖冒汗,只一雙大掌牢牢地撐住妻子。
陣痛愈發密集,顧琢光很明顯有些走不動了。
因為痛楚而雙眸含淚,看著愈發楚楚可憐。